组合式协同：美丽长三角的“靓变”之路

　　余敏江

　　犹如雄安新区、通武廊之于京津冀，南沙、横琴之于大湾区，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担负着长三角高质量发展的探路重任。2023年2月，国务院正式批复《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国土空间总体规划（2021—2035年）》，标志着示范区规划、建设和空间治理拥有了基本依据和蓝图指引。

　　目前，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以下简称示范区）正乘着协同发展的东风，从跨域联动的实践出发，以环境组合式协同为突破口，为区域一体化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勾勒出新的“生态画像”。

　　以“优建”服务“共生”，协同活力持续迸发

　　考虑到污染扩散空间与行政地理空间不一致导致的治理体系失衡，跨域环境治理需要加快推进空间治理结构和形式创新。为此，示范区以常态化议事协调机构与毗邻党建为靶向，积极探寻绿色协同治理规则和跨域合作基本规律。

　　以常态化议事协调机构打通生态空间“断头路”。针对区域环境治理规范欠缺或冲突叠加等问题，示范区执委会作为两省一市的联合派出机构，坚持以责任为边界，以价值共识、关系互信、能力共促为基础，通过构建“理事会—执委会—开发者联盟”三层次工作架构，形成了机构法定、业界共治、市场运作的新型跨域治理模式。在此基础上，执委会面对多发的协调冲突，不仅锻造了协同枢纽，更摆脱了“运动式”环境规制的窠臼，激活了社会内生性力量的潜力，使得区域协同活力彻底迸发出来。

　　以毗邻党建擘画一体化“想象空间”。跨域生态空间作为党建空间治理的载体，兼具“治理空间”和“空间治理”属性。为打造生态环境跨域联动责任共同体，示范区若干党政部门积极探索以党建联建沟通协调机制为核心的“毗邻党建”模式。2018年以来，上海市青浦区金泽镇、浙江省嘉善县姚庄镇以及江苏省吴江区黎里镇等，以环淀山湖战略协同区党建共建联席会议为抓手，逐步推进环淀山湖战略协同区域一体化发展。在此进程中，各方以党建引领“资源共享、优势互补、携手同行、共同发展”，全面推进政治文化共培、基层组织共建、资源信息共享、服务群众共抓、干部人才共育、战略协同共融。寓党的领导于区域协同工作之中，实现区域共建共治共享的大环保格局。

　　强“本手”频创“妙手”，创新成果竞相涌现

　　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是基于国家重大战略的空间构筑，亦是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形成高质量发展区域集群的重大举措。作为长三角一体化先行先试的重要试验田，示范区始终紧扣一体化、高质量两大关键词，依循“生态优势转化新标杆、绿色创新发展新高地、一体化制度创新试验田、人与自然和谐宜居新典范”的战略定位，坚持项目建设和制度创新双轮驱动。自2019年以来，示范区业已形成112项制度创新成果，推进108个重点项目，在全国区域协调发展中充分发挥了制度创新试验田、区域协调发展样板间的作用。

　　以项目动员搭建复合型协作框架。三年来，示范区始终同国家宏观政策保持一致，深度聚焦“一厅三片”（水乡客厅、青浦西岑科创中心、吴江高铁新城、嘉善祥符荡创新中心）和生态保护、互联互通、产业创新、公共服务四大领域，持续推进重点项目建设。这些重点项目使市场要素得到有效配置，更凭借强大的磁吸效应成为推动示范区不断发展的源头活水，为示范区发展注入了强劲动能。

　　以制度创新寻觅跨域合作最大公约数。示范区坚持系统治理的方式方法，将跨域突发事件联合应对的短时“权宜之计”转化为“平战结合”的长效协同制度，在协同立法、联动执法、司法协作等方面积极推进制度创新。具体而言，示范区以跨省域生态环境标准、环境监测监控体系、环境监管执法“三统一”制度为重点，持续探索和深化完善生态环境保护一体化制度创新，不断健全示范区生态环境一体化保护体系和重点跨界水体联保共治机制。在整体性治理的理念下，各项制度规范都具有鲜明的一体化色彩，促进长三角跨域环境治理体系系统集成和治理机制协同高效。

　　于“高原”再攀“高峰”，生态价值加速转化

　　以技术赋能立体式组织体系。跨域环境污染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所面临的重要问题。示范区以纾解“大概齐”“差不多”等环境粗放式治理的弊端为主旨，通过“看不见的数据之手”将绿色创新融合发展能级效应不断放大。

　　2022年8月，执委会会同两省一市生态环境部门联合印发了《示范区生态监测实施方案》，并同步启动跨区域统一的生态监测工作，加快构建示范区生态监测一张网。由此引申，依托技术中介“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无缝隙治理优势、“动态感知、即时响应”的敏捷治理优势和“资源占用少、治理成本低”的简约治理优势，示范区着力开展全域性的污染物摸底调查，建立覆盖全域的污染水平监测体系，同步建设示范区智慧生态环保平台。

　　以点绿成金描摹长三角高质量发展新蓝图。示范区紧紧围绕生态优势转化新标杆、绿色创新发展新高地的定位，加快探索绿色创新协同融合发展路径。积极完善市场化治理机制，推进绿色金融一体化发展。2021年10月，执委会会同两省一市人民银行、银保监部门、地方金融监管部门等9部门出台《示范区绿色金融发展实施方案》，同年12月会同两省一市银保监部门及生态环境部门共同发布《示范区绿色保险实施方案》。2022年8月，两省一市生态环境厅（局）和执委会负责人共同为示范区生态环境第三方治理服务平台揭牌，并联合印发《服务平台建设实施方案》。示范区“共护一泓碧水、润泽一方百姓”，走出了一条既有“含绿量”又有“含金量”的新道路。

　　将盆景变为风景，生态典范已具雏形

　　从跨域环境治理过程来看，示范区在执委会的统筹协调与两区一县的紧密协作下，深刻把握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使命任务，着力统筹生态、生产、生活三大空间，全力建设“水清、面洁、河畅、景美”的美丽河湖，打造“多中心、组团式、网络化、集约型”的空间格局，形成了“两核、两轴、三组团”的功能布局。

　　示范区自揭牌成立以来，随着联保共治机制的不断深化，其环境质量尤其是重点跨界水体水质持续稳定改善，太浦河跨省界断面水质连续三年年均值达到Ⅱ类以上，淀山湖、元荡等重点跨界湖库已经提前达到2025年水质功能目标。

　　作者系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同济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