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楼：第一套人民币在这里诞生

　　第一套人民币。 李予阳摄

　　小灰楼展厅一角。 李予阳摄

　　“人民有了自己的武装，有了自己的政权，有了自己的土地，现在又有了自己的银行和货币，这才真正是人民当家做主啊！”

　　今年是中国人民银行成立70周年。但很少有人知道，中国人民银行诞生在河北石家庄，新中国第一套人民币也是在那里发行走向全国的。

　　人民币诞生记

　　河北石家庄市新华区中华北大街11号，安静地矗立着一座精致的三层灰色小楼，民间称为“小灰楼”。这里是中国人民银行在石家庄成立时的办公地址，新中国的金融事业就是从这里起步的。走进小灰楼所在的院子，迎面是董必武和中国人民银行首任行长南汉宸的全身铜质雕像。小灰楼门厅里的铜铸台历，时间定格在了1948年12月1日。

　　讲解员介绍说，小灰楼始建于日本侵略者占领石家庄时期，为日伪建设总署石门河渠工程处。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先遣军曾把这座小灰楼作为司令部，后又成为国民党石家庄行政公署公路局所在地。1947年11月，石家庄解放后，小灰楼是中共石家庄市委机关办公处。不久，晋察冀边区银行迁入石家庄，中共石家庄市委把这栋当时条件比较好的楼房让出来给银行办公。1948年4月12日，冀南银行总行也迁至此楼内，与晋察冀边区银行总行合署办公。同年7月22日，两行奉命合并，改建为华北银行，仍在此楼办公。1948年秋，中国人民银行筹备处从西柏坡迁至此处。同年12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在这里正式挂牌宣告成立。同日，在这座楼内正式发行了第一套人民币。

　　笔者查阅了有关资料，了解到人民币诞生的经历。抗日战争时期华北根据地遭遇封锁被分割成几块，财经工作只能分散管理。人民解放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后，各解放区货币仍不统一且互不流通，各区间贸易遇到很大障碍，统一各解放区货币已刻不容缓。时任华北财经办事处主任的董必武赴邯郸参加华北财经会议途中，发现晋察冀解放区的店家不收陕甘宁边币，只好用新布换烧饼。1947年10月，董必武致电中央，建议“组建中央银行，发行统一货币”，并建议银行名称定为“中国人民银行”。

　　根据中央复电指示，成立了“中国人民银行筹备处”，南汉宸任筹备处主任。为使平津解放后物资交流畅通，避免金融混乱，董必武提出，要在平津解放前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发行解放区统一货币，于是将原定在1949年1月1日成立中国人民银行的决定，提前到1948年12月1日，同时首次发行人民币。

　　1948年12月1日，董必武、薄一波签署华北人民政府“金”字第四号布告，决定统一华北、华东、西北三区货币，将华北银行、北海银行、西北农民银行合并为中国人民银行，以原华北银行为总行。中国人民银行遵照华北人民政府决议，于当日发行了50元、20元、10元三种钞券。《人民日报》在头版全文刊登了布告内容，并发表了《庆祝中国人民银行成立》的言论。

　　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及第一套人民币发行，标志着解放区的金融机构及其货币由分散走向统一，在我国金融史、货币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结束了旧中国极其混乱的货币制度，标志着新中国金融事业的起步。

　　让人民入画

　　1949年2月，中国人民银行由石家庄迁往北京（当时称北平）。小灰楼的历史使命也告一段落。解放后，小灰楼一度被用于商业承租。经过多方努力，2009年12月，小灰楼被改建为中国人民银行成立旧址纪念馆、河北钱币博物馆，成为石家庄的一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馆内珍藏的大量新中国成立前各人民政权发行的人民政权货币，以及自第一套人民币至今的多版别、多面值的上百种人民币。纪念馆分为“河北历史货币”“红色货币记忆”“人民币发展史”三个专题陈列室，还部分恢复了南汉宸、其他副经理和四个处室的办公室。里面收藏有首任行长南汉宸的衣物、书籍、书信等珍贵文物。

　　展厅讲解员介绍说，担任第一套人民币的票版设计任务的是晋察冀边区银行印制局的王益久和沈乃镛，关于第一套人民币的设计还有不少鲜为人知的故事。

　　按照国内外纸币设计的惯例，往往把执政党领袖或国家元首的头像作为券面主图。第一稿人民币票版曾绘制有毛泽东主席的头像，但被毛主席否定了。根据他的意见，最后以反映解放区工农业生产建设图景作为设计原则，而且正面、背面一律用中文。在此之前，各解放区也曾有过以毛主席头像为图案的货币，如江淮银行、长城银行、东北银行发行的一些货币。但这些货币图案并未经毛泽东审阅。货币设计专家表示，不在人民币上印制领袖像打破了票版设计的传统习惯，确立了人民币票版图案设计以反映劳动生产建设和各族劳动人民形象为主的设计原则。

　　第一套人民币上的行名、年号和面额，均出自当时已出任华北区政府主席的董必武之手。字体为柳体楷书。人民币也采取了防伪措施，印制了防伪暗记。

　　当时虽然设备落后、材料缺乏、印制条件艰苦，但工人们挑灯夜战，昼夜不停印刷。新中国首批人民币印出后，被立即送往西柏坡，由董必武面呈毛泽东审阅。毛泽东望着崭新的人民币，高兴地说：“人民有了自己的武装，有了自己的政权，有了自己的土地，现在又有了自己的银行和货币，这才真正是人民当家做主啊！”

　　人民币走向世界

　　当时的《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由记者夏景凡写的报道，题为《新币发行的头一天——石家庄街头特写》。文章详细描写了人们拿到崭新的人民币时兴高采烈的情景——“街头巷尾人人奔走相告，欢欣鼓舞地议论说‘这可快啦！你看到中国人民银行的票子没有？快啦！快啦！全国快解放啦！’”人们带着充满胜利信心的微笑，议论着不久就有领导全中国的中央人民政府了。

　　报道中写道，石家庄市银行早上一开门，就有人挤进去争着要看新币的样子，取款的人都要求给搭配一部分新币，营业员们忙得大有应接不暇之势。当人们拿到新币时，总是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有一个人取了新币往腰里一装之后，满面笑容地指着自己的口袋说：“看，这有多方便！”

　　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后，人民币的发行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而不断扩大，不到两年，就迅速制止了通货膨胀，稳定了物价。资料显示，第一套人民币1948年12月1日开始发行，1955年3月1日国务院决定收回第一套人民币，发行第二套人民币。第一套人民币完成了历史使命。

　　人民币从小灰楼走向全国，现在正随着国家整体实力提升走向世界。随着中国经济继续增长，今后人民币在国际金融中的角色会更加积极。（本文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李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