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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的两个哥哥:百岁巴老何以恸哭(图)

打印本稿】 【进入论坛】 【Email推荐】 【关闭窗口 2005年10月17日 20:31
一丁
 

巴金的两个哥哥:百岁巴老何以恸哭(2)

    巴金的哥哥李尧林酷爱音乐,图为李尧林正在听唱片
 
    李尧林不仅是一个使巴金感到温暖,令他敬重的兄长,他还是一位令学生们崇敬和动情的师长;是一位留下了巴金称赞为“名作名译”作品《悬崖》的翻译家。

    巴金在《〈伊达〉后记》译作的序里写到:

    “据我所知,他对教书这职业很感兴趣,他喜欢他的学生,他的学生也喜欢他。他颇有做一个普通中学教员了此一生的意思。我觉得他真正是一个亚米契斯的小说(即《爱的教育》)中的教育家,真诚,朴素,善良,认真而又那么富于人情味。

    ……

    卷首破例用了译者的遗照。和那四篇文章的原作者比起来,他虽然只是一个“没没无闻”的清贫的读书人,可是在我们这个国家里,还有好些年轻人爱他敬他,他们得过他的益处,他们不会忘记他的。为着他们,我把他的遗照印了出来,让他们保留着这个纪念吧。”

    杨苡是李尧林的好友,她是通过巴金认识李尧林的。她深深地理解巴金对三哥的感情,也理解巴金的遗憾,她说:

    “巴金先生躺在病床上好几年了,在他还能写信时,他曾写信对我说,他后悔没有多写写他的三哥。的确他有那么多的往事要写,他真想用笔告诉他的读者:他有一个多么好的三哥,但是帕金森症夺去了他的笔!”

    巴金后悔没有多写写他有一个多么好的三哥,除了忙于有计划的写作和翻译,更重要的是帕金森症夺去了他的笔。

    杨苡老人曾十分感慨地讲述了李尧林不愿别人把他和巴金连在一起谈论:

    “李先生说,他的四弟勤奋用功,从小有抱负,他才有前途。他说四弟有他的信仰,他愿为信仰献身,然后他用英文说:

    “I'm proud of him!”

    但是他又说了一句英文,让我终生难忘:

    他说:“I don't want to be famous by my brother,and if I would,I want to be by myself!”(我不愿靠我弟弟有名气,如果我想要,我要靠我自己!)

    我知道人家背后总是说:李尧林是巴金的哥哥,甚至于加在他头上的头衔就是“巴金的哥哥”,以致但凡大家提起李先生,总要说,他是巴金的哥哥,这多少伤害了他的自尊。

    他笑起来,又用中文说:“四弟比我用功,他总是不停地写,我也不愿意他操心别的事。”他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

    巴金的遗憾,也是李尧林的学生和好友们的遗憾。

    他的朋友和学生中,有好几位在各自的学术领域已经成为大师。正如巴金在《〈伊达〉后记》译作的序里所说的那样,“好些年轻人爱他敬他,他们得过他的益处,他们不会忘记他的。”这些大师们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老师和朋友李尧林,写了回忆文章。文章中,无不以崇敬的心情倾诉他们对李尧林的感激和敬仰。

    著名作家、翻译家、教育家、文艺评论家、剧作家、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评议组成员、法国文学研究会名誉会长李健吾,是李尧林的好朋友,在《挽三哥》中,李健吾先生用极其沉痛而敬重的语言赞叹李尧林的高尚情操:

    “李健吾先生说:

    ……去了也好,对于这样清贞自守的君子人,尘世真是太重了些,太浊了些,太窒息了些。

    “他是巴金的三哥,我们这些热情的喽罗,便也喊他‘三哥’”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个书生是我们几年以来看到的仅有的一位君子人,他不高傲,但是孤洁两个字送给他当之无愧,恐怕也就是只有他最最相宜。这真不易,太不易了。

    听不到人籁,

    自有你的人籁,

    天那样蓝,

    天那样高,

    你干净的灵魂。”

    他的学生,著名作家、剧作家、翻译家、记者黄裳,1948年,已是《文汇报》驻渝特派员和驻南京特派员。他在补译李尧林(笔名李林)未完的译作之后,在《莫洛博士岛》译后记中写到:

    “这很使我感伤,觉得人世的无常。他还没有作了多少事还不会使爱他的人解去心头的憾惜—大家都以为他过去的生活太朴素了,好像只是在‘予’而没有‘取’的。—就已经死去了。

    然而他在他的学生中间留下来的温暖,是永远不会使人忘记的。

    ……

    现在我还用递上一份考卷的心情,交出了这一本译稿。极惭愧于自己的荒废,预备接受他给打上的红杠子,假使他还能够这样做的话。”

    以后他又写了《风尘》、《李林先生纪念》。黄裳先生在回忆当年李尧林先生在给同学们上都德《最后一课》时,仍十分动情,说“音容宛在,终身难忘。”

    他的学生,著名电影编剧、表演艺术家、文艺评论家,曾任第四、五届中国电影家协会理事、西柏林国际电影节评委的黄宗江。2003年,在《快乐王子颂》中讲述到:

    “有关自己日后从事文字工作的基础是与国文并进的英文。南开高二就有英文选读。老师是李尧林,毕业于燕京大学,也是上课不屑于点名的。他自选的课本是王尔德的《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斯帝文生的《宝岛》,还有英文大仲马的《基度山伯爵》。这一切是我日后多少能搞点洋务的基础。我在班上朗诵基度山老犯逃狱未遂,临终与伯爵话别一节,得吾师盛赞。这也是日后我从事演剧的一个契机吧。”

    他的学生,曾先后任《中国青年》杂志、《工人日报》、《中国老年报》总编辑的邢方群。2OO3年,在《李老师单独辅导我学英语》中,以感激的心情写下了:

    “时间过去六十四年了,李尧林老师在课余时间教我学英语的情形,我始终忘不掉,并且衷心感激他对我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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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