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市值超过100万亿元，投资者信心和预期明显改善，市场韧性和抗风险能力明显增强，今年以来，资本市场总体稳健活跃，实现了量的合理增长和质的有效提升。
“十五五”规划建议明确了下一阶段资本市场改革发展的方向和目标：“提高资本市场制度包容性、适应性，健全投资和融资相协调的资本市场功能。”业内认为，增强对科技创新的制度包容性，提升上市公司投资价值，优化“长钱长投”市场生态，更好地发挥资本市场作为资源优化配置平台的核心功能是重要着力点。
积极发展直接融资
积极发展股权、债券等直接融资，是“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的明确任务，也是提高资本市场制度包容性、适应性的关键举措。
近年来，证监会以深化科创板、创业板改革为抓手，积极发展多元股权融资，推动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提升对实体企业尤其是优质科创企业的全链条、全生命周期服务能力。今年6月，科创板“1+6”改革政策推出，在科创板设置科创成长层。7月，存量32家未盈利企业被纳入科创板科创成长层。10月，科创板科创成长层迎来首批3家新注册企业。
作为3家首批上市企业之一，西安奕材董事长杨新元表示，科创板上市是公司发展的一个全新起点。面向未来，将持续推动技术创新与迭代，不断提升产品品质和管理效率，在专业领域做深做透，构建更坚实、更具韧性的核心竞争力。
上海证券交易所理事长邱勇表示，一系列创新制度率先在科创板落地，科创板改革效应不断放大。目前，科创板已汇聚592家科技型企业，总市值超9万亿元，科创板已成为中国硬科技企业上市首选地。
为更加精准有效地支持优质企业发行上市。证监会主席吴清此前表示，将纵深推进板块改革，增强多层次市场体系的包容性和覆盖面。包括将启动实施深化创业板改革，设置更加契合新兴领域和未来产业创新创业企业特征的上市标准。同时，将坚持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的定位，持续推动北交所高质量发展，健全新三板市场差异化的挂牌、信披、交易制度，畅通三、四板对接机制，筑牢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塔基和底座。
债券市场作为直接融资的重要渠道，在服务实体经济、优化资源配置和支持国家战略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近年来，多层次债券市场体系不断健全，科创债券、绿色债券等大力发展。今年5月7日，债券市场“科技板”正式落地，科技创新债券融资增量扩面，发行规模稳步扩大，资金加快流向科创领域。数据显示，自5月7日至9月末，全市场共530家机构发行科技创新债券11672.67亿元。
“对于债券市场建设而言，‘十五五’期间或将延续围绕科技创新、对外开放、绿色发展等维度展开，进一步完善多层次债券市场框架。”中金公司固定收益分析师范阳阳认为，在政策引领和支撑下，未来科创债发行规模有望延续增长，发行主体趋于多元化，市场层次或愈加丰富，能有效吸引更多投资群体参与到债市“科技板”。同时伴随科创债规模抬升，与科创债挂钩的ETF、债基、理财等资管产品规模有望同步迎来快速扩容。
培育高质量上市公司
中金公司拟吸收合并东兴证券和信达证券，中国船舶拟换股吸收合并中国重工，中能电气拟现金收购三家公司股权及债权……今年以来，A股并购重组市场持续升温。
上市公司是价值之源，高质量的上市公司是资本市场稳定运行的基石。近年来，监管部门持续深化并购重组市场改革，发布实施“并购六条”，支持上市公司转型升级、做优做强。A股市场并购交易在数量、规模与质量上实现明显跃升，尤其是科技创新驱动、产业深度整合成为主流。
以沪市为例，自2024年9月“并购六条”发布以来，沪市上市公司披露各类并购交易超过1000单，重大资产重组中半数为科技类并购，同比增长287%，标的资产集中于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上交所副总经理王泊表示，A股并购市场，已成为技术创新与产业创新相融合、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试验场”，反映出中国经济增长核心动能由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的加速转变。
作为上市公司强身健体的重要手段，未来并购重组作用有望进一步发挥。吴清表示，未来将择机推出再融资储架发行制度，进一步拓宽并购重组支持渠道，促进上市公司产业整合、做优做强。
业内认为，储架发行制度的根本优势在于实行“一次核准、分次发行”，能够有效解决上市公司在并购重组过程中常见的融资时点匹配难题，有助于进一步释放市场活力，推动并购重组从以往偏重单一交易达成，逐步转向服务于企业长远战略布局与产业生态整合，从而强化资本市场在优化资源配置、引领产业结构升级中的枢纽作用。
培优的同时也要汰劣。随着退市制度改革不断深化，重大违法强制退市、财务类退市、交易类退市、规范类退市等退市指标进一步优化完善，资本市场多元化退出渠道持续畅通，进退有序、优胜劣汰的市场生态日益健全。
“与成熟资本市场相比，A股的退市机制仍有提升空间。”中国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章俊表示，未来可从以下几方面推进退市制度改革：一是强化多维退市标准，重点在财务、交易、违法违规等维度优化规则，确保退市标准科学合理。二是完善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机制，压实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和治理责任，加大对虚假披露和重大违规行为的惩戒力度，形成高压震慑效应。三是健全以市场为主导的退市机制，强化优胜劣汰效应，提升资本市场整体健康度与资源配置效率。
营造“长钱长投”制度环境
截至今年8月底，中长期资金合计持有A股流通市值约21.4万亿元，较“十三五”时期末增长32%；目前，保险资金投资股票和权益类基金超5.4万亿元，余额较“十三五”时期末增长85%……随着“引长钱、促长投”举措落地见效，长钱入市脚步加快。
市场生态悄然生变。南开大学金融学教授田利辉表示，中长期资金加速入市，给市场带来长期稳定的增量资金，能够平抑短期投机带来的市场波动，增强市场韧性，稳定市场预期，推动市场生态向价值投资、长期投资转型。
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方兴未艾，以人工智能、生物医药为代表的新产业、新业态蓬勃发展，在重塑生产方式、优化资源配置、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这些新产业、新业态投入高、风险大、回报周期长，往往需要更大规模的耐心资本投入和更灵活、更包容的融资环境，以利于更好支持创新资本形成和创新动能培育。
吴清近日撰文表示，营造更具吸引力的“长钱长投”制度环境。要继续积极创造条件构建中长期资金“愿意来、留得住、发展得好”的市场环境，推动建立健全对各类中长期资金的长周期考核机制，提高投资A股规模和比例。
“中长期资金是资本市场‘压舱石’，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是夯实市场根基的关键。”中信建投证券非银金融首席分析师赵然表示，提升制度对这类资金的包容性，本质是畅通保险、社保、企业年金等入市渠道，解决“愿意来、留得住”的问题，这也是健全投融资协调功能的核心，将带动券商机构经纪、资管业务扩容，推动证券行业从交易驱动向配置驱动转型。
营造更具吸引力的“长钱长投”制度环境，重点在于进一步畅通“募投管退”堵点。田利辉建议，在募方面，应持续优化制度环境，探索长期考核与容错机制，解除“不敢投长”的束缚；在投方面，应倡导机构提升专业能力，完善内部激励，让投资团队敢于并乐于陪企业长大；在管方面，应推动投资机构从财务投资者向战略共创者转变，构建深度赋能的生态体系；在退方面，应进一步激活并购市场、发展S基金等，形成更为平滑、可预期的退出路径。
“总的来看，‘十五五’时期资本市场有望成为创新聚合器，将锚定国家战略，成为链接技术、产业、政策的纽带。”致同全国审计服务线管理合伙人、国有业务线管理合伙人任一优表示，这既为科技创新提供长期耐心资本，解决“卡脖子”技术的资金支持，也将为产业转型升级提供整合赋能资本，推动传统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经济日报记者 李华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