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文化名人访》两会特别节目聚焦两会。今天我们邀请到的嘉宾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会长刘锡津先生。我们一起聊聊中国音乐现状和发展这个话题。您好。  [03-08 20:01]

刘锡津:您好。  [03-08 20:02]

主持人:能不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今年您的提案的内容。  [03-08 20:02]

刘锡津:今年是十七届政协的第五次会议,很多委员都希望能做一点贡献。我之前正好参加了文化部科技司的一个活动,对民族乐器的改革做了一个研讨,后来我专门写了一个关于民族乐器改革的提案。改革开放30年有了很大发展,发展是前所未有的。  [03-08 20:03]

主持人:在两会前夕,国务院印发了《国家“十二五”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纲要》,您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发展文化?  [03-08 20:04]

刘锡津:六中全会之后,整个国家对文化的重视是前所未有的,从我们党的历史来说,中央全会为文化开一次大会是很少的,对大繁荣、大发展有很大的期待。国家钱多了,富裕起来了,但文化方面的缺失也比较明显地凸显出来的,有识之士对这方面有很多的忧虑。通过我们的一些社会现象,大家感觉到没文化的现象比较多,不太文明的,包括道德方面的,社会风气方面的,大家确实感觉到应该有一些更好的现象。因为我们富裕了,应该有比以前更好的风气和更好的水准。雷锋在我们小时候就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如果从文化上有更长足的进步,这对我们大国的发展会有更直接的意义。  [03-08 20:05]

主持人:最近我们看到有很多关于雷锋的文艺作品,不管是歌剧、舞剧,还是电视作品,可以说都在传达着雷锋的奉献精神。  [03-08 20:06]

刘锡津:这次会上很多委员也在讲雷锋精神。作为21世纪的人,我们看雷锋、学雷锋,不应该把雷锋当成一个神,而是当成一个普通的人。网上也能看到雷锋年轻时候所谓比较时尚的照片,他也戴个小白领,剃个比较时尚的头,穿着衣服也比较漂亮,还戴着当时比较“奢侈”的表。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经历和他受的教育让他有了一个更高尚的的表现,这样他就成了一个楷模。从我这个年龄来讲,1963年开始学雷锋,那段时间中国的社会风气真的是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做好事自己本身就是快乐的。那时不是装出来的,作秀给别人看,那是他自己需要,做了好事睡觉踏实。其实雷锋已经超越了国界,据说在美国西点军校的墙上都能见到雷锋的事迹,说明他是一个忠于职守的战士。  [03-08 20:07]

主持人:在我们现在这样一个特别好的政策下,作为文化工作者,应该怎样具体的来促进文化的发展?  [03-08 20:09]

刘锡津:从艺术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以自己手中掌握的文艺武器更好地为人民服务,这是讲大道理。具体一点,比如我们搞音乐的就是出好作品,当老师的带好学生,作品争取能够有一点生命,有一点历史存在的价值。来的时候路上也在谈,比如一个好的作品,什么标准是一首好歌,说起来比较复杂,其实也很简单,好歌是什么?就是老百姓能够记住,能在人群中长久的流传。你自己觉得好的要命,认为是自己这辈子写的最好的东西,但老百姓不买账,这种东西也是没有价值的。你创作的东西能够被老百姓接受,被广大受众接受变成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我觉得这是最高的荣誉了。  [03-08 20:10]

主持人:好的作品能够渗透到他的生活当中,而且能够对他有一些精神上的改变。  [03-08 20:11]

刘锡津:肯定是这样的。刚才谈到歌曲,歌曲本身是一种非常有记忆能力的艺术,虽然它非常短小,但每一首歌都能够把历史的特征容纳进去。每个人都想写传世之作,每个人都在记录历史,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因素,比如题材的选择,民族因素的运用,歌曲创作技术如何更好的结合,演唱者、录音效果、传播能力,很多因素凑在一起,有一个机会让你出来了,你就变成录音机,记录了历史,也记录了广大群众的情感。这是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可遇不可求。  [03-08 20:12]

主持人:据我了解,您曾经创作过《我爱你,塞北的雪》,可以说很多人都能琅琅上口,曲风非常优美,您当时怎么创作出来的?  [03-08 20:13]

刘锡津:比如曹雪芹当时如果是说我要写一部传世之作,将来有人来研究我,如果是这种想法肯定写不出来。创作是个人的积累,生活阅历,艺术修养,你掌握这种专业的能力,以及写作本身的技术,加上你对老百姓的感受,对国民心态的了解。就像原子弹一样,虽然它很小但能量很大,用这样的一种状态炸开老百姓的心弦,让他感动,他就记住了,这样人人唱,人人传,慢慢就变成了集体的记忆。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因素,按我的经验就是平常心去写作,但是当一个重大的责任来的时候,你自己本身并没有意识到,并不知道它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东西。一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谁知道他能当国务院总理,还是当什么大人物?都不知道,但是他如果本身具有时代赋予他的特征,也许他就出来了,但是有一条你要很积极的、很认真的去做,能够下工夫去思考、去创作,这是很重要的。过去有一句话叫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作为一名艺术家,把你应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当机会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能做到最好。社会需要你,你本身又准备好了,就能出来好东西。说起来并不复杂,但很多东西凑在一起,确实需要多种多样的因素来促成。  [03-08 20:14]

主持人:我觉得您很谦虚。我理解一个好的作品可能就是从当初的时候,创作的初衷是一定要展现出大家内心心灵深处都呼唤的东西。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大家内心能够达到共鸣的一些东西才能感动他,能够留下深刻印象,最后能够传送下去,成为一个集体的记忆。  [03-08 20:16]

刘锡津:我觉得这是艺术家的最高追求。我们读文学作品,包括戏剧,包括电影,所有这些过程当中,最后给你留下的最核心的力量就是艺术家想告诉你的东西。我们搞音乐,无论是一场晚会的作品,还是小小的歌曲,总有一些最重要的话要告诉别人。如果通过你的努力,能让别人听清楚你要说的这句话,这个东西就是打动人心的。我们有好多艺术家,往往过于功利,或者把事情看得过于重要,而忘掉了最重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就找不到核心,找不到打动人心的本质的东西。  [03-08 20:17]

主持人:往往最单纯的东西越能打动人。  [03-08 20:18]

刘锡津:往往是平常心的情况下才能表现出更深刻的道理,别人听起来也更能接受。你要说今天我们开始上课,1、2、3、4,最后肯定睡着了,记不住。拉一个很大的架子告诉人家怎么做,往往没有效果,相反不说我要告诉你什么,我要怎么给你上课,咱们就是聊天说个什么事,很平常的,但说的过程当中逐渐的让他感觉到有所悟,或者有更深刻的感受。  [03-08 20:18]

主持人:想给他传递一种积极乐观的精神。  [03-08 20:19]

刘锡津:是,你要通过这样的努力,听众就能感受到。我们追求的就是一种感动,过去讲文学就是人学,就是如何去感动人,从感情上让别人接受,音乐也是这样的。我觉得所有的艺术都是要情感上去感染人,以“文”“化”人。文化其实和人是有直接关系的。  [03-08 20:20]

主持人:最近有媒体报道说央视的青歌赛可能要停赛了,真停赛的话,这样一个非常好的能够选拔专业性人的一个平台就失去了,是不是有点遗憾呢。  [03-08 20:21]

刘锡津:我参加过多次的评委工作,总体来说,这个平台也算是一个好的事情,通过比赛让真正有才能的人得到一个表现的机会,这是很好的。我觉得有几个问题,后来的发展娱乐性太突出了,而且时间特别的长,十天半个月的做一件事情,也比较累。更专业性的东西逐渐在衰减,功利性的比较突出,这样就使大赛有些变了味,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央视有这样的考虑。我觉得比赛这件事本身是没有坏处的,从文化部系统里做的文华奖的各种赛事,包括中宣部做的“五个一工程”,通过这些赛事能够鼓励优秀创作是好事情,关键不要变味,赛风要把握的好一点,让真正优秀的作品通过比赛能够脱颖而出,我觉得还是应该做下去的。  [03-08 20:22]

主持人:一个歌曲怎样打动人心还要从单纯的角度切入,越单纯越干净,选出来的人才越突出,越能够让大家喜爱。  [03-08 20:24]

主持人:您觉得当代民乐发展的状况是怎样的?  [03-08 20:24]

刘锡津:中国的民族管弦乐早期的时候是以刘天华为代表的二胡演奏,还有像阿炳这样艺人,他们通过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他对乐器的揣摩掌握,最后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阿炳的《二泉映月》能达到让人跪下来去听的程度。中华民族的文化通过自己的乐器能够展示出这样的境界,说明我们已经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做了非常大的努力,有很大的发展,特别是大型乐队、大型作品这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音乐院校的毕业生,原来很多院校作曲系的学生不太喜欢民乐,或者不重视民乐,都是奔着交响乐写那些大东西,现在很多人写作品把他们的技术和中国好的遗传能结合起来,使我们的乐器演奏水准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无论是作品,还是人才的提高和涌现,都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们民族管弦乐学会在这里向大家发布一个信息,今年我们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要创办首届话语论坛,我们要把改革开放30年所有的作品整合在一起,征集选出十首最优秀的民族管弦乐作品,以此为中心议题研究我们的民乐创作,特别是管弦乐创作为什么能有这样的成就,为什么能在音乐会上这么活跃。所有听到这个信息的人都很感兴趣,觉得太应该做了,因为30年我们出了这么多好的作品和人才,到了应该好好总结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出一种理论上的道理,因为从实践到理论到再实践,这是人类的认知过程。通过这个活动把30年的经验真正的总结出来了,告诉作曲家我们提倡什么,怎么做能够出更好的作品,那对于将来民族管弦乐的发展是里程碑式的。将来会有更多的优秀作品出来,也是我们的一个目的。  [03-08 20:25]

主持人:通过这一次的总结,发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规律,把这个规律再运用到以后的创作过程当中,就可以再创作出更多好的作品,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03-08 20:26]

刘锡津:没错,有一个最重要的道理,我们面对着这么丰厚的音乐文化资源,再加上现代的作曲技术,再加上我们所取得的比较好的成就,等于是陆海空三军,这三位能够合为一体,肯定能也一个更大的发展。所以,我们对民族管弦乐将来的发展前景是非常看好的。  [03-08 20:27]

主持人:前景是非常乐观的,但过程还是有一些困难,您觉得民族管弦乐的发展,包括民乐在发展过程当中,这些年来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03-08 20:27]

刘锡津:肯定是有困难的。刚才说的这三方面军,从创作上讲,原来有两种不太理想的倾向。一个是学院派的专业作曲家,满脑子都是洋东西,不太注重民族遗产,所以他们写出来的东西很难听,老百姓不接受,自己认为我写出来的是最优秀的,世界语言最前卫的,这样的作品站不住脚。还有一种是写出来的东西几十年如一日,也站不住。创作本身是有很现实的情况摆在这儿,我们提倡的是学院派的技术,加上传统的优秀文化,大家在这里头找到一种契合点,以全新的技术,全新的对传统的继承,使我们的音乐创作能达到新的境界。这是我们的追求。

人才上也是这样,现在人才是又多,也又少。每年音乐学院出了大批的演奏人员,考试的时候一大堆一大堆的来考,但特别拔尖的少。有很多原因,我们希望通过创造更好的培养渠道,让更拔尖的,甚至能够到大师级的人物及早的诞生,这是我们的一个愿望,也是希望。现在有一个比较大的困难,职业院团全国不是很多,有很多都是在省歌的具体编制之下,有这么个民乐小组,好一点的有二、三十人的民乐队,再大一点就很难了,所以队伍不是很健全,学校出来了就改行的也有。从乐器改革来说我们一直在努力,无论是乐器制造厂,还是音乐学院、院团大家都在努力,但缺一种更好的整合,尤其是一个形质,一个音质,都有比较欠缺的东西。比如低音,上世纪60年代用二胡、高胡、京胡做出来的革胡,遇到天气潮湿的时候音质就变了。我们说前景很好,但具体的问题挑战也不少,就需要有更多的努力去整合各种各样的力量,集中力量攻坚,把这些大的问题一个一个解决。  [03-08 20:28]

主持人:首先现在有了好的政策,有了足够的重视,其实人才也不缺,只是需要一个整合的过程。  [03-08 20:29]

刘锡津:要有渠道,要有更科学的机制。  [03-08 20:30]

主持人:如果国家进行扶持,哪些政策对你们培养和输送人才方面有更好的帮助。  [03-08 20:30]

刘锡津:最近我一直琢磨这件事情,比如说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这是我们大家的共同目标,但是钱怎么能花得更好,有一些以文化发展的名义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乱花钱,这种情况也难免。说个稍微远一点的,比如城市建设,我们国家有很奇怪的现象,村里造白宫,县里来个天安门,不大点的地方造各种各样的广场。其实在比较发达的国家,就是一个小市镇也追求自己的个性,希望自己的城市与众不同,希望自己有特点。我那年去长崎,那里原子弹爆炸之后,人家不是说要建多大的城市,没有,还是小城市,非常适合人居住,这方面值得我们的思考。希望我们的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点,有自己的文化,而不是贪大。

还有一种是为了给本地本省造名片,请了外面的人,做了一个大东西,动辄上千万,最后不成功,钱就白扔了。这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应该警惕。希望我们国家把扶持文化的这些钱能够花刀刃上,花到更值得的地方去。相信各地的政府有智慧来做这样的事情,不让这些文化人编各种要钱的说法,别让他们编了,你们觉得应该发展什么给足资金就行了。他们不是不知道,不要等到一个地方出了优秀的人才,很悲惨,去看了,才特殊的解决,别出这种事了。  [03-08 20:31]

主持人:什么才算是“民乐自觉?”  [03-08 20:33]

刘锡津:大家对自己承担的历史任务有一个客观的分析、客观的认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将来能做什么,有一个比较清醒的头脑,要有比较科学的操作方式,一个创作,一个人才,一个乐器改革。从“文化自觉”来说,这三件事做好了,民族管弦乐肯定发展,这是毫无疑问的。在这个意义上讲自觉,可以很清晰的告诉我们怎么去做,多出好作品,多出优秀的人才,让我们的乐团将来到世界各地演出不输给交响乐,能够跟交响乐PK。你们交响乐发展几百年了,再过几百年中国的管弦乐一样是世界最优秀的。  [03-08 20:33]

主持人:您觉得中国的民乐和时尚的元素结合的情况是怎样的?  [03-08 20:34]

刘锡津:从操作和发展上应该注意一个问题,如果一种艺术产品或者是一种艺术作品能够发展、能够存在必须有受众,有人喜欢他。如果艺术家自己认为好,把它关在家,没人知道,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如何让你的艺术形式能够得到广大群众更多的认知,更多的支持,更多的喜欢,更多的粉丝,这样你的发展空间可能就比较大。尤其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如果这方面受众多,支持者多,买你的票的人就多,能够用他自己的一张票款去支持你的事业的人多起来了,肯定事业就会发达了。

你要干事业的东西不一定要放弃,但那些普及性的东西你要足够的重视。因为优秀人才和音乐教育也好,必须有一个受众群体。在我们国家弹古筝的人特别多,我们民族管弦乐学会下面有18个专业委员会,要搞一个活动几千人来参加,都是很热闹的。我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吸引更多的人用比较平常的,比较通俗的语言,不吓人,不难懂,本身就比较喜欢这种音乐形式。  [03-08 20:35]

主持人:说到比较通俗这方面,我就想起中国的女子十二乐坊,她们出的专辑里面的音乐把现代节奏很明快的元素和中国古典的乐器结合在一起,特别的受欢迎。  [03-08 20:37]

刘锡津:对音乐界来说,尤其是这样的,比较注重视觉方面的表现。在音响上基本是旋律线条,没有立体的东西,从专业搞音乐的人来说,不是特别看好。她们这种形式,但她们有存在的价值和道理。按照过去毛主席讲的是百花齐放,只要不是让人杀人放火的,给人陶冶性能好的东西都应该提倡和支持。但作为音乐本体来说,我们既有民族管弦乐比较大型的,比较严肃的,能阐述更深刻的思想和文化厚重感的作品,同时也有比较时尚一点的,让普通年轻人也喜欢的作品。甚至一些民乐乐器和电声乐器结合起来,作为吸引青年观众的一种钥匙,让他喜欢民族音乐这也是可以的。  [03-08 20:37]

主持人:我身边很多朋友都说喜欢周杰伦的歌,像《东风破》、《青花瓷》里面有很多中国元素,听起来特别有韵味。  [03-08 20:38]

刘锡津:中央民族乐团曾经把《菊花台》改成了一个作品,在音乐会上演出。这种方式是吸引青年观众喜欢的,通过这样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很有意思。不要用清一色的标准挡住我们的观众,我觉得应该开放一点。  [03-08 20:38]

主持人:国内有一些比较好的才子,像王力宏,他们很喜欢把中国传统的音乐管弦乐融入到现代音乐中。国外像理查德克莱德曼,对他们的音乐你怎么看。  [03-08 20:40]

刘锡津:他们也是用一些小曲子,观众耳熟能详的,比较喜欢的,用贴近观众的形式去表现,也是很通俗,但音响很精致,这种东西也是很受欢迎的。你刚才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真正聪明的艺术家不能割断自己的历史,必须从你的传统文化遗传当中去吸取营养。最聪明的人读到博士也就30岁,可是在你之前有3000岁的人在生活,如果把3000岁人的智慧集中在自己的脑子里,你就不是30岁的人了,你是3030岁的人了,这样你的知识就不同了,就能写出更成熟,更能代表本民族文化和历史的作品。所以,聪明的艺术家会从中找到灵感,找到一种使命,找到更好的创造出自己生命个体的办法。  [03-08 20:40]

主持人:就是说在包容的艺术创作氛围当中,选择比较有创新的,市场上能够非常喜欢的作品。  [03-08 20:43]

刘锡津:过去讲拿来主义,不要封闭,所有的好东西我们都可以拿来为我所用。就像改革开放30年,原来我们国家无论哪种商品用的东西都那么简单,现在我们供选择的东西太多了。发达国家有些限制,不给我们军事方面的东西,我们自己去造,生活用品我们得到的东西也非常广泛。  [03-08 20:44]

主持人:现在民族的音乐不少已经濒临灭绝,据我了解,目前的保护和传承的工作应该是有一些困难,您怎么看?  [03-08 20:44]

刘锡津:你说的是另外一方面的事了,有一些少数民族的或者比较边远地区的个性化的乐器,现在我们也在做这样的事情。民族管弦乐学会正在做一个叫做中华乐器大典的事情,已经把二胡卷做出来,正在做打击乐,扬琴、古筝、笛子、琵琶。搜集了很多快要灭绝了一些乐器的资料。  [03-08 20:45]

主持人:应该算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03-08 20:46]

刘锡津:是,融入到大典里。国家也在通过各种渠道正在抢救做这方面的工作,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很有意义的。无论是语言,还是某种物质,包括精神遗存,都是当时人们智慧的遗存,这些东西能够流传下来,对现在和未来都是有好处的。所以应该以包容的心怀,把这些东西整合之后为我所用,为未来所用,这才是最聪明,最智慧的做法。  [03-08 20:46]

主持人:不断的尝试创新的作品,看看市场愿不愿意接受,如果接受的话,我们再总结再发现,理论联系实践做出更好的作品。中国现在的歌剧发展您觉得是怎样的情况?您在中央歌剧院任院长期间,做过“意大利歌剧周”,推广活动是怎样的?  [03-08 20:47]

刘锡津:我国在上世纪60年代之后,把中央实验歌剧院分成了两部分,一个叫中央歌剧院,一个叫中国歌剧舞剧院。我所在的剧院是演洋歌剧的剧院,我们剧院演《茶花女》、《蝴蝶夫人》这样的作品,把外国优秀的歌剧介绍到中国来,让观众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艺术形式,感受到美丽曼妙的感染人的东西。洋歌剧的艺术形式也有民族内容的表现,像中央歌剧院50年代就编过《草原之歌》,我的前任院长中,编的《马可波罗》,我在任编了《杜十娘》和《霸王别姬》,《霸王别姬》到美国演了10个月,走了美国6个城市,反响非常强烈。西洋歌剧这种形式在发达国家是一种共识,只要一张嘴,乐队一响,大致知道剧团是什么水准。我们到美国演中国的《霸王别姬》,他们评论很奇怪,说世界有一种奇怪的现象,中国人在写意大利歌剧。其实他们是一种调侃,知道我们是什么水准。通过这部戏,他们了解了中国在严肃的歌剧领域里也有这样的水准,也是给国家增加了一些信任和荣誉感。还有一部分传统歌剧,以《白毛女》为代表,《白毛女》之后有《江姐》等这样的作品,讲的是中国的故事,是中国戏曲板腔体的作品,中国人听起来很受欢迎。这样的一些作品应该说在中国老百姓的人群里很受欢迎。这两种歌剧样式都有前进和发展,也许是因为我们国家进步了,富裕起来了,大家对这方面的要求更高了,还没有出来让大家异口同声觉得特别好的作品。我们还是应该继续努力。作为中国人有这个智慧和才能,中国艺术家、中国的文化人应该有这方面的智慧,我们不比美国人差,也不比法国人差,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没有,我希望做到这样。你的洋歌剧我可以做起来让你听得有模有样,但我们还有京剧呢,他们就做不了了。  [03-08 20:47]

主持人:中国有中国特色的艺术源泉和故事的创作背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就像您刚才说的《霸王别姬》在美国很受欢迎。如果说在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背景下,有了好的政策的支持,我们可以创作出更多更好的像《霸王别姬》这样,能够让国内外人都喜欢,能够宣传中国民族传统音乐的好作品,应该会有很多。我们相信会有惊喜的。尽管国内上演的剧目也很多,但还有很多年轻的演员我们知道的也不是有特别多的机会,歌剧界应该如何给这些年轻人打造一个平台?  [03-08 20:48]

刘锡津:歌剧是一个明星艺术,说它是明星艺术,是它必须有主要的明星在那挑梁子。如果一台歌剧什么都很好,主要角色站不住,大家就白忙。如果主要角色特别好,其他的配角差一点都能挑得住,因为它是明星艺术。一个歌剧演员的产生非常复杂,首先你得有好嗓子,什么概念?我刚才讲《霸王别姬》,我们在华盛顿4000人的剧场里演,没有麦克,你得有这样的嗓门条件才能做歌剧演员。然后是基本训练,表演、声音,复杂的基本乐科的东西都得掌握,还需要舞蹈和历史知识。很多条件对角色的限制都非常大,但我们也得特别注意培养。我在歌剧院那些年特别注意人才培养,每次都鼓励歌唱演员试唱,一方面请自己合唱队年轻的演员进行试唱,所谓试唱就是试演,让艺术家们选择看他适不适合做这样事情。我们和法国人合作《霍夫曼的故事》,法国人很吃惊,说你们有这么多的好演员。我们确实还是有人才的,只是需要给他们创造更好的平台,上他们能够尽早的出来。这几年有一批30岁上下的很好的青年演员,他们已经开始挑梁了。我带着演员在达拉斯演出,他们说这些演员是不是在意大利学习的声乐,我说是在北京自己的学院里学习的,他们很吃惊,觉得我们的唱法太“意大利歌剧”了。说明我们在乐器演奏上还是有世界水准的,不是吹牛。  [03-08 20:49]

主持人:国际上的一些乐团和剧团运营的比较好的,有没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03-08 20:49]

刘锡津:体制不一样。我去巴黎歌剧院,跟他们的院长聊过,巴黎歌剧院是终身制的,当然也有美国大都会那种临时聘用的,一个戏来了试唱招聘,招聘之后这个戏我给你多少钱,这个戏演完了就拉倒。这跟巴黎歌剧院是不同的。我们国家是老人老办法,考进来之后养一辈子,新人主要是聘用,不是按戏来的,而是按年按时间来。比如聘一年,聘三年。这样也有好处,大家可以双向选择,愿意干继续做,到期了剧院觉得不行可以解聘。  [03-08 20:51]

主持人:在现在这样一个大发展、大繁荣好的政策下,加上很好的人才的队伍,如果能够更好的整合总结像您刚才所说的那些因素同时做到,我们的未来越来越好。非常感谢您今天作客我们的特别节目,也非常感谢观众朋友的收看,下期节目再会。  [03-08 2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