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文化名人访》,今天做客我们《文化名人访》的嘉宾是国际艺术授权基金会秘书长郭羿承先生,郭总您好。 郭羿承:你好。 主持人:今天我们聊的话题是关于艺术授权的一些事情,英国的艺术授权之父,约翰霍金斯有这么一句话,说中国不缺艺术授权,但是缺的是授权创意的商品,对这话你是怎么看的? 郭羿承:约翰霍金斯跟我认识也蛮多年的,然后他有一次到北京来的时候,我们一起接受中央电视台的一个专访,就是我们两个对台的节目,那么在节目当中提出来的这个想法,他提到中国不缺文化,不缺创意,是缺乏艺术商品。 另外他也提到,如果中国要发展文化事业,可以去故宫看一看,其实是让我们有一些反思,其实全世界文化产业现在非常盛行,中国现在非常积极的在推动文化产业,但是文化产业的本源到底是什么?如果我们去故宫看一看,故宫的这些现在所谓的文化的内容,其实是过去的生活,那我们现在的生活也会是未来的文化,所以到底我们的生活现在是什么样子,其实是未来的人所看到我们的文化。那目前中国其实很多的创意文化都非常丰富,也很多的人才,但是怎么样把这些丰富的文化资产转成创意的产品,影响到我们现在人的生活,这个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 所以如何把文化创意转变成创意商品这个是我们现在努力的方向,所以艺术授权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商业模式。如何把我们的文化资源转成文化商品,让这些文化商品透过潜移默化的方法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中华文化。 主持人:那通过艺术的方式来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是这样的概念。 郭羿承:是。 主持人:但是两年前当时艺术授权刚刚在中国大陆这边兴起,到现在来说两年过去了,您觉得艺术授权在中国是什么样的状况? 郭羿承:艺术授权我们这样子来讲,这个对于很多的朋友来说,可能是一个新的名词,过去我们听过艺术,听过卡通授权,迪斯尼的米老鼠,但是什么是艺术授权,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来讲,我们这样子来说好了,就是说米老鼠,迪斯尼的这只米老鼠其实已经全世界家喻户晓。 日本的HelloKetty这只猫也是众所周知,甚至连韩国的流氓兔都是传遍全球,但是我们中国的孙悟空还只是一只猴子,这个是为什么呢?就是如何把这种文化透过商业模式转变成大家都能够接触到的一种产品,这个是过去我们比较缺乏的。那艺术授权是什么呢?就是我们把孙悟空想象成中华文化,它其实也是中华文化的一个内容,中华文化包含的范围很广,那我们更具体来看大家所想象到的艺术文化可能是一个绘画的作品,所以我们如果把齐白石的作品运用到各种产品上,那其实这个就是一个艺术授权的概念和模式。 那在整个产业链来讲,其实全世界授权的市场大概有1900多亿,将近2000亿的市场,国内艺术授权的市场其实才刚刚起步,如果以一个数字来看,其实过去在艺术原作市场跟授权市场在国际上大概是一比三,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原作市场是一,授权的衍生商品出来的产品的市场是三,但是我们现在国内其实是这个十分之一的产值,也就是原作是十,授权的产品只有一。所以如果以这样的一个数字来看其实大家还有30倍的成长空间,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生长,透过大家的传播,它影响到的其实是一种生活的模式,它其实不只是一个商品的传播,卡通授权其实迪斯尼在传播也只是米老鼠的形象,传播美国生活的态度跟理念。 所以如何透过艺术授权去传播中华文化让全世界可以看得到到底中国的生活模式,未来新的生活的模式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形态,实际上这是艺术授权可以做的事情。 主持人:那现在我们这边主要做的是齐白石的作品,我们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做齐白石呢? 郭羿承:其实这样子,如果走在路上我们问路上中国你能念得出来的艺术家,请他念出三个,可能90%以上都会念到齐白石,所以我们在做这个授权,今年已经第16年了,我们的艺术家当然也不只是齐白石,我们有上千个艺术家。 包括国内知名,包括国外的,莫奈、梵高这些艺术家都在我们的手上做代理的范围。但是在国内我们其实主要把齐白石作为一些推动的原因,就是刚刚所提到的第一个它比较有名,大家就会比较了解,如果我说不是齐白石,是七黑石大家可能就没有兴趣了,所以第一个他有名。第二个齐白石他的作品在他的时代其实是属于比较当代的作品,因为我在北大的美学博士论文写的就是齐白石的生活美学,所以对齐白石我们有一定的这种了解以及对他的这种喜爱。其他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的作品的确是很特别。在他当时其实是一个当代艺术的概念,而我们以当代艺术的角度,他那个时候是有创新的。 另外他的作品很美,虽然现在艺术不见得讲究美,现在艺术其实不太规定是重视美不美这件事情,但是我们认为美是大多数人的需求,我们希望透过艺术授权去满足人对美的需求,齐白石的作品美,而且它有艺术性,所以这是第二个我们选择他的原因。 那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说齐白石的作品它的这种应用性其实是比较强的,如果我们讲张大千大家可能想到他的泼墨山水,那他的应用性,比如说他要应用在杯子,各种产品上面可能没有这么好用,但是齐白石他的所画的都是生活上的一些他所看到的东西,可能花鸟鱼虫,所以他在应用上面很好应用。 另外其实他因为画的就是跟生活很有关系,所以他的作品体现了一种人文的关怀,那跟艺术授权的这种理念是很契合的。也就是说其实我们想要做的跟齐白石当时想做的其实有一点想象,齐白石画了很多的作品,当然他是为了卖钱,齐白石如果从商业来讲,他是一个比较商业的艺术家,因为他的作品很多,而且他论斤论两在卖的,但是也是因为这样很多人收藏,影响到很多人,也因为这样子他在2011年法国的一个统计Artprice,把齐白石、毕加索和安迪沃霍尔,以前都是毕加索第一名,就是卖的作品的总价值最高,2011齐白石是全世界第一名。所以其实齐白石他的这种生活的态度,绘画的态度,跟艺术授权在推动的让美融入生活这个理念是不谋而合的。 所以基于这些原因,我们把齐白石作为一个主要的推动的对象。 主持人:那您觉得一般选择什么样的作品做艺术授权呢? 郭羿承:我们这样子来说好了,艺术授权的定义我想我也做一些说明,因为艺术授权其实很多人会跟艺术衍生品,或者是一些艺术复制品会一起讨论,那艺术授权其实一种商业模式,其实在授权里面它可以去做成画作的授权,产品的授权,数字授权,我们在做十几年的艺术授权工作里面,以及做一些研究我们把艺术授权分成这三个部分,那画作授权就是大家比较容易理解,授权成一张画,例如齐白石的作品做成这个墙壁上挂的画。 主持人:给它复制的作品。 郭羿承:对,有限量的,在国外就是Limited edition的概念,在国内也有人把它叫做限量的版画,那在没有限量的在国外很多就是那种poster,就是印刷的海报,那在国内是非限量的复制画,那这个是大家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产品。那第二种产品就是产品授权的概念了,那大家如果去台北故宫可以看到,小到钥匙圈大到各种生活用品,这个其实是产品授权的一种体现。那产品的授权结果也就是大家常常在讲的艺术衍生品的概念,就是大家比较容易理解把艺术应用在各种范围内。 他当然不只是把作品原封不动的搬上去,他可以进行设计,把一些从产品的造型到作品的应用做一些设计,所以这是属于产品授权的部分,那它所产生的结果就是一个艺术衍生品的概念。那第三个就是数字的授权,这个部分其实我们从花木兰,是中国人文化元素把它拍成迪斯尼的电影,《功夫熊猫》其实是中华文化元素,也拍成美国的电影了,那这个数字授权的概念就是看谁先想到了,如果当他拍的一个《功夫熊猫》之后,你说我再拍一个中国熊猫已经来不及了。这是一个事实,这个之前在一个地方演讲的时候,其实就是提到这个《功夫熊猫》的案例,其实功夫也是中国的,熊猫也是中国的,但是《功夫熊猫》是外国的,我们要用《功夫熊猫》的造型要跟外国拿授权,那当场就有一个企业家最后结束的时候来找我他说投资两个亿拍一部叫《中国熊猫》过两个月就要上映了,但是我想现在已经过了不只是两个月了,还没有看到。 所以当别人已经做了,你再来做其实有点晚了。所以这个数字授权的部分其实是很宽广的范围,那我们怎么样去找一些文化的元素去做成数字化的产品,这个也是值得研究的课题。所以艺术授权其实大的一个结构框架大概是这样子。那怎么样去把艺术授权跟这一些生活上面的一些层面对接,我们其实提到过去我在写博士论文的时候提到一个生活美学的概念,其实生活美学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那生活美学现在在国外也是非常受到重视的一个部分,在国外,在提到日常生活审美化这个角度在看生活美学。我们还是比较愿意用生活美学这个字来谈这个事情,因为日常生活审美化有时候大家也听不出来它是什么意思。 生活美学其实就是跟生活有相关的美学,那在整个的应该是说日常的生活当中,如何把美体现到你生活周遭,这个其实就是艺术授权在做的事情。你可能走进一个客厅餐厅房间,他看到的其实不是只是过去所看到的这一些生活的用品,而是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到齐白石的杯子摆在桌子上,回头一看齐白石的加湿器在这边正在使用,走到房间一看原来这个《富春山居图》的例如说装饰的作品也在墙上,然后那故宫的秩序帖床单就铺在你的床上。 主持人:就是你的生活中的一些美。 郭羿承:对,其实艺术的这种授权其实透过这样子的一个模式,呈现出来是一种新的生活形态。也就是说其实它不只是一个商品的展现,而是要去告诉大家,怎么样去把艺术走进生活,让生活当中充满美,去过一种新的生活形态的一种体现。 主持人:你提到这个,那怎么看这个艺术授权经营这块呢? 郭羿承:艺术授权经营是这样的,其实在国际上它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市场,在国际上也有各种不一样的专业的展览,在做这个部分,包括过去我们其实也组织台湾的单位,包括台北故宫等等,那去参加授权展,那最近其实在国内也积极的在参与这些授权的展会,也组织了一些单位去做一些这样的参观和展览,所以在国际上他是一个很成熟的市场。那它也有比较成熟的模式。 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到国外成熟模式到国内来其实要做一些调整,就是从我2000年到北京现在也13年了,其实看到了很多的国外模式在国内如果不做调整其实是不容易在这边做较大的推动,所以我们这十几年其实在国内也一直在推动艺术授权的一些模式,那跟它的本土化落地的一些方法,所以艺术经营当然他在国内有它特殊的方法,因为它受限于在国内知识产权保护的一些问题,包括文化产业人才现在刚刚才起步一些问题。所以会有一些跟国外推动的方式不一样的方法。 举例来讲,在国外其实我们只要授权给他一件作品,他就可以做出的非常好的产品出来,那让我们都觉得真的是做的太好,从设计到质量。那在国内如果我们给他一张作品,那可能会不知道去使用,或者是使用出来他的应用模式不见得是最理想的,所以在国内为什么我们在建立这样一个授权展示的空间,甚至我们就是做了这种齐白石茶馆的修润,让大家知道说原来这齐白石的作品还可以应用在不只是墙壁上挂的画,桌上喝的茶的茶杯,你坐的沙发,你的靠枕,甚至你茶的饮料的名字都跟齐白石的作品有关,所以这个其实就是在国内有一些不一样的做法让大家去做一些体验。 主持人:那现在来说,我们的作品一般是当代作品,还是一般来说是,在世的作品还是说非在世的作品。 郭羿承:这个其实都有,以国外来讲其实这个安迪沃霍尔已经去世了,但是他做授权的产品赚了很多钱,那我们现在在做的当然包含了像齐白石已经去世的艺术家,包括国外的莫奈梵高这都是已经去世的艺术家,当然还有一些当代的艺术家,那当然还是以还活着的艺术家为主了,因为在世的艺术家他可以做的一些事情其实也比较多。 主持人:他们也会参与吗? 郭羿承:就是他也可能会参与到里面。那只是就像您刚刚一开始提到为什么我们主推齐白石,就是在世的艺术家其实就算他很有名,但是大部分的民众其实是不认识的,也就是说就算我们过去知道F4,最近怎么知道谁谁拍卖又创天价,但是只有圈子里面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当这些艺术要透过商业让一般的人可以享受的到的时候,必须要让一般的人有所理解,所以这也是当代的一些艺术家并不这么容易去把艺术授权这个概念让他们去真正去做到的一个主要的原因。 主持人:您成立的中华文化加值中心,在这个中心里面有没有一些企业跟你们合作的,共同推动这个艺术授权呢? 郭羿承:这个倒挺多的,其实如果从我们在产业面来讲,过去我们在国外因为客户累计的也比较多,我们有六十几个国家有我们的客户,包括像英国最大的拼图厂商,德国最大的(…)厂商,俄罗斯最大的文具厂商都是我们的客户,甚至美国的联合国的儿童基金会也是我们的客户。 所以在国外的一些累计的经验,怎么样在国内做一些转换,包括在台湾,包括在北京上海其实有一些比较大的企业都已经开始进入到艺术授权这个领域。例如一些航空公司,一些银行,就是像现在台湾的中华航空就是长虹航空在大陆的北京银行,在台湾的富邦银行都是我们的客户。那包括像seven eleven这样子的渠道的通路也都是我们的客户。或者是有一些产业包括像这一些比较大的制造业,或者是比较大的这种渠道,其实都跟我们做一些长期的合作。 所以对他们而言,之所以跟我们合作的原因,就是他透过文化艺术的确帮他们把产品增加了他们的附加值。那这一些这种产品。 我们回到刚刚的主题,就是针对这些企业他之所以会应用到文化的作品的原因,其实他就是真正要帮他产生加值的这一个事情其实是能够达成他们才会愿意去用,企业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其实很单纯,我拿到你这里花100我能不能赚1000,如果我拿你这个100我只能赚100他可能觉得这个白做了,如果他花了100还没有赚到100那他肯定不会做。 所以如果他花了100,他可以赚了1000,那就考虑怎么样去做这个事情,所以文化的确是可以实实在在的帮企业增加他产品的附加值。举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杯子好了,就是齐白石的杯子跟没有印上齐白石的杯子,它杯子的材质可能都一样,可以没有印齐白石的杯子可能卖30块,大家觉得怎么这么贵,卖25块就好了,但是印上齐白石的杯子他觉得50块觉得很便宜,但是30块到50块之间的利润相差很大,况且齐白石的杯子一个还不只卖50块,所以其实在这样子的一个产品加值的过程当中,就是体现了文化如何帮产品提升附加值,另外也让这些企业生产的产品从传统产业变成了一个文化商品。 那这个随之的来说带动的一些对企业的一些价值就远远不只是产品价值的部分。 主持人:那企业会不会面临一个问题,就是知识产权犯法的问题,就是通过你的授权拿到的可以做一个杯子,但是可能现在马上盗版出来了,对企业来说其实损伤是非常大的。 郭羿承:这个一定会,在国内的环境这个一定会,就像LV有很多的A货盗版的。但是就是会买LV的盗版的人跟买正版的人其实是一个过渡的,也就是说它可能本来在买一些盗版的,他一可是觉得用着挺高兴的,当他到一定的程度上就买一个正版的来用用,因为盗版的其实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其实艺术的授权商品也类似是这样子。 也就是他如果在正规渠道买到的就不会有盗版的,为什么?因为如果在商场,盗版是进不去的,因为我们的这种法务的单位会去跑商场,因为商场一旦发现他卖盗版,那商场就比较麻烦了,所以大的商场他现在其实都会严格的控制他进到他的这个渠道里面的产品是不是取得正规的授权。那如果在路边就没办法了,因为路边就是他想要怎么做这个不是现在这个阶段在国内可以管控得了的事情。所以对于拿授权的企业而言,他们一开始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因为这个国内的环境就是这样样子,你不可能百分之百去杜绝这种事情,但是对他而言他可以赚到他该赚的这个,可以赚的这一部分利润,以及透过这样子的模式,其实是提升了企业整体的价值跟形象。 所以对于这种先吃到螃蟹这些企业而言,其实他所获得的利益远远不只就是产品的附加值的这一段,包括其实他的企业形象提升,甚至他因为从传统的企业转型成文化企业所获得的政府的政策支持,银行贷款的支持,这个其实都是附加价值的部分。 主持人:刚才您提到的做很多的授权作品,尤其是前些时间台北较火的“朕知道了”,所以说相比大陆的来说,你觉得双方之间也哪些差距呢? 郭羿承:台北故宫的情况是这样的,其实我们跟台北故宫从2001年开始在合作,那2007年的时候台北故宫做了一个公开的招标案,那就是他要找人帮他规划整个台北故宫授权的指南,也就是如何做授权的一个概括。 我们那时候标到了这个案子,那台北故宫在当时的这个产品,也就是艺术授权的衍生商品应收大概是4千万新台币左右,那大部分都是台北故宫自己生产制造为主,或者是委托下单为主,我们那时候就跟台北故宫讲,在国际上的许多博物馆其实它有授权的这样的模式,那这样子的模式怎么操作我们可以帮他做一些规划,所以这个概簿当然我们花了蛮长时间,一共两年的时间在做这个事情,那做完这个还带着台北故宫去国外的授权展会参加这些授权展,让全世界人知道,原来台北故宫也开始做授权了。 那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当然台北故宫自己也投入了相当大的精神跟心力,他们组建了团队,专业的人去做这些事情,我们在这几年的过程当中,其实台北故宫凭借着他们的一些努力,现在营收整个加起来已经六七个亿台北。 主持人:就是通过艺术授权。 郭羿承:当然艺术授权是一个模型,他通过艺术授权的这个模式他其实产生了这个很大的一个增值。那在这整个当然他现在还有一些委托生产,还有自己制造,所以他整个总的营收是有十几倍的差距。所以其实透过一个好的规划,它是可以让文化的本身它都可以产生价值的。所以像我最近帮文化部,其实像美术馆的馆长培训课程请我去讲,其实就是在讲怎么把国内的一些美术馆博物馆那么好的内容,透过一种好的方式去转换出它的价值。因为这些文化如何透过一个商业模式转化成文化商品,其实已经是现在国内从政策到执行的单位已经开始在关注的,并且也思考如何落实的问题。 因为相信大家都知道美术馆博物馆不收门票了,所以说他财政的补贴也没有增加,所以他该花的钱还是这么多,所以他就必须思考怎么样透过一些好的方式可以让他们做的更好。那参考国外的这种模式当然是一种方法,就像我提到的还有国内自调整跟落地的改变,那它才会有真正的推动。所以我们现在也帮许多的一些文化单位在进行这些相关的规划,那也是希望能够真正的把好的文化内容,透过这样的模式让大家可以接触到更好的中华文化的内容。 主持人:那你觉得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比如说这个项目要落地,对博物馆来说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才吗? 郭羿承:其实各地的博物馆它需要两件事情才能做得到这个。第一个是当地政府的支持,其实现在有一些当地政府已经在支持这件事情了,包括如果他能够开发出一些或授权的一些商品,授权规划的事情当地政府会补贴,或者是如果他真正的做出来,产生了价值有一部分可以留在博物馆而不用直接缴回去,这其实是当地政府要支持的事情,如果当地政府没有落实这些政策,其实博物馆它的动力会比较低。所以这个是第一个必须要做的事。第二个就是你刚刚提到的人才的问题,因为现在大部分的博物馆并没有配制这个相关的人才,其实跟台北故宫当年是一样的,就是他们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所以他才委外,透过我们帮助他做一个基本的概簿,然后我们其实同时也会他里面的人有一些需求,我们会去告诉他这些人在艺术授权该怎么做,慢慢的让他们培养出自己的一般人才。 因为这些是博物馆自己可以做而且应该要做的,因为这些资产其实是属于博物馆属于国家的,那应该是由这样的一群人,他一开始可以通过专业的指导去告诉他们可以怎么做,可以避免错误的发生,但事实上该怎么做,其实是当地的博物馆,其实每个博物馆一定有不同的想法,所以他可以做的不同的方式,那这个就是要一个一个团队的建立。把他们自己想要做的想法自己去研究出来,去做出这个可行的方法。 主持人:那或者说中国大陆博物馆是比较欠缺的。 郭羿承:对,这两块其实就是,但是我觉得逐步会完善,因为我在跟这些博物馆或者是美术馆的这些馆长在聊的时候,一方面馆长本身他会来上这些课,所以他会得到一些基本的信息,第二个他其实当地的政府也因为中央的推动,当地的政府会去支持跟落实这些相关的事情,那只要这个博物馆的馆长或者是书记他们有这个意识,当地的政府也觉得这个事情是可行的,自然就会有一些支持的政策下来。 那在支持政策下来的时候,他们不管在找外面的团队,包括像找我们帮他们规划,或者是找人进到他们里面去做一些事情,都会相对的比较容易,所以人才的这些取得,其实也是一个比较可以循序渐进的过程。 主持人:还想问一下你刚才说到你这边有很多的授权,但是您觉得这些授权在中国大陆来实行怎么能让它发挥的更大的作用呢? 郭羿承:我们这样子来说好了,回到我刚刚说的生活美学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其实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这个年代的人,其实我们应该思考的一个问题是到底我们这个时代我们的文化在未来的人,他所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印象? 如果从五千年的历史来看,其实这一两百年是比较落寞的时代,过去其实是曾经很辉煌的,全世界都很关注我们的文化,当然从满清末年到现在其实是一个文化比较衰弱的时代,那就是文化的兴盛一定是伴随着经济的兴盛强大而起来的。当你经济的力量强大的时候,文化的价值大家才会去做一些尊重。那也透过一些经济或者是商业的传播让你的文化无所不在。例如我们现在喝的星巴克,可口可乐吃的麦当劳肯德基,穿的耐克的球鞋,这都是美国文化的体现。 你为什么会去买一罐药水来喝,还喝的很高兴,因为可口可乐他传播的是快乐的生活方式,那么你为什么会去星巴克喝咖啡,不去另外一家喝咖啡,因为星巴克传递的是一种美国生活的态度,那其实这些都是文化的力量,透过商业的方法去传播,当我们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必须要去思考的我们现在什么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文化?那我们透过什么样的方式传播让全世界人再一次的尊重我们。第一个当然我们要自己尊重自己,如果我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也不尊重自己,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我已经20年没打过领带了,包括各种正式场合我都没打过领带,这不是不尊重,而是我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跟文化的思维。 就是我们的穿着,我们自己的一些行为,是不是能够把中华文化真正体现出来,这个其实是我们自己要思考的问题。如果我们所有的思考全部都是西方那一套模式,包括连艺术其实也是,为什么我们白石的茶馆画面会有一个白色的大鸟笼,这个是几年前798艺术节我的雕塑作品,其实我们用现成物的再造去讽刺现成物的作品,鸟笼是时尚现在很流行的一个元素,但是它就是一个现存物,杜尚在1917年,把小便池放进美术馆的时候,其实这是一个创举,现存物是一个艺术品,它的题目叫做全,其实它就是小便池,当时绝对是一个创举,而且是一个艺术观念的突破。 但是现在如果你们在798逛一逛,十家画廊有五家都是类似的作品,他已经不是小便池了,他可能是一个汤匙,可能是一个玻璃,可能是一堆苹果,一些玩具,一些义乌的小商品,各种各样的现存物再次的成为作品。这个其实当然它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或者是它拿一些中国的元素东西放进去,但是它模式观念还是杜尚的观念,所以当我们做这一个鸟笼的时候,里面我们当场是打破了一个小便池,就是这个一百年来,已经快100年了,如果我们这个观念没有改变跟突破,其实我们还是一直活在别人的文化的引导之下,那不是说外来的文化不好,外来的文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我们的文化应该是更好。 之所以它可以流传到五千年的下来的时间,它一定有它的价值,这个价值或许不是我们一辈子可以了解的到,但是我们尽我们所能去学习,并且从中间找到一些值得挖掘跟开发的内涵。透过一种可行的方法,一种商业模式,为什么强调商业模式?因为现在最容易影响别人的?不是去学校教学的,我去念完博士的人我去学校去教课,事实上博士论文可能下一次会翻你的论文的人只有研究你同样主题的人才会去翻到,你在学校里讲课就算一千个人来听,你也只有影响到这一千个人,它应不会是只是政策的指导,全世界政策其实有很多都不见得能落实到最后,商业模式是潜移默化的。 也就是说你可能不会感觉到你喝可口可乐的时候是在学习美国文化,你也不会觉得你穿一双耐克的球鞋,或者是小朋友在看迪斯尼的卡通的时候是在学习美国文化,你没有那种感觉,而且你很高兴你很快乐的自然而然的去花钱接受这样的一个模式,这就是商业模式。中华文化能不能透过这个商业模式去做,其实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主持人:您觉得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郭羿承:这样子说好了,其实一个人其实我在23岁的时候就创立了artkey这个公司,那个时候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所以其实这十几年过程当中其实我在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要做什么事情了,其实是很清楚的事情。 主持人:这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 郭羿承:这个是经过了在大学之前将近十年的思考,也就是从小我就知道要做什么,其实做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一个生意或者是商业来做的,我在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办过五次的个人画展,那在办展览的过程当中,除了展示原作以外,我就把我的作品做成了很多的所谓的艺术授权商品,包括复制画海报,一些卡片等等之类的。 结果我们发现是大部分的人不见得来买原作,他会消费这些产品。所以在那个时候办完画展的时候其实我就成立了这样一个公司去做这件事情。所以其实在这个过程当中我那时候去思考,除了我的东西以外,其实有很多人有很好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中华文化,其实一个人一辈子你就算很认真的画作品,跟这个五千年的文化历史相比它只是沧海一粟,就是非常的微小。所以我们有没有可能透过我们这样子的尝试,就是我自己尝试我自己的作品之后,我发现其实中华文化的东西它可以透过这样的模式传播到更多人的手上。 所以当初成立的时候其实我只有50万台币开始做这个事情,我们在台湾的一个台中算是一个农村吧,就是它四周都是农田,我们租了一个很小的房子,还没有办法租到客厅,只租到了厨房,在他的厨房里面我们也没有桌子也没有电脑,那时候电脑还很贵,桌子我们是下面用的书架,上面把床板铺起来当做桌子,这个电脑是用租的,那时候是1996年,那时候电脑还很贵,开始做这个事情。所以当初其实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们其实想到的只有怎么样能够把中华的文化透过这种模式推出去,其实并没有想到说后来竟然有风投会投资我们。 我们竟然2000年到北京到上海,我们大概风投投了一两个亿人民币了。就是在我们也没有想象到后来我们竟然会成为第一个进到大陆的做文化产业的企业,我们2000年进来在台湾那时候是第一个进来的企业,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画廊,是2001年进来的。所以也没有想到我们在这十几年在大陆的时间,会像我们现在成为文化部的一个委员会的委员,透过一些这种媒体的大家的一些支持跟认同,让很多的单位知道原来我们在做这个事情,这个都是当初没有想到的。所以你说有什么收获,其实钱一定不是最重要的收获,因为如果要赚钱更多的钱其实不见得是做这个产业。 因为有很多的产业可以赚更多的钱,所以它的收获一定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真正在更深入的了解中华文化,知道中华文化其实它在全世界它的价值,以及也了解了中华文化它能够怎么样去透过一种好的方法,推动到全世界,怎么样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其实包括现在大家在谈的美丽中国,文化立国,文化强国。这个其实都不只是口号,它是一定可以做,而且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想收获其实就是在这里,最困难,那困难当然很多,只是这些困难在这些收获里面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主持人:您觉得您做了十几年最难忘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郭羿承:最难忘的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是在我们开始想要做这个事情的一瞬间,我想在佛家禅宗讲顿悟,其实有时候他不是一种经过努力刻苦的结果,他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灵感,这种这个闪烁出一个光芒。 在这个时间点你可能不管是听到一句话,看到一个人,或者是做了某一件事情,当你在回想起来的时候,它其实不是很确切的一个画面,可是你在那个时间,回想起来你知道那个时间,那个感觉,就是叫做顿悟。就是在当我们开始做这件事情的那个画面,现在没办法想象很清楚的描述出来那个画面是什么,所以你说很难忘的一件事情或者是这个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描述出来,但是在那一个时间点,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其实是改变我一辈子的一个时间点。那这个当然是一个很难忘的时间点了。那在那一刻可能这一刻已经十六七年前了,现在也没有很清楚的那个画面,可是那一种感觉应该就是最难忘的一个时间跟一个感动的画面。 郭羿承:谢谢。 主持人:感谢您做客我们的《文化名人访》,如果您想了解更多的文化名人的故事,欢迎收看《文化名人访》,欢迎关注我们的微信,中经网文化产业研究中心,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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