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欢迎您和我一同走进《文化名人访》七一特别节目的录制现场。今年是中国航天事业创建55周年,也是人类首次载人航天50周年。在迎接中国共产党90华诞之际,作为广电总局特别推荐的28部建党献礼片之一,由八一电影制片厂隆重推出,精心制作的影片——《飞天》,既是对党的生日的深情献礼,同时也是为了纪念中国航天史和人类历史上那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而献上的一份厚礼。八一电影制片厂明振江厂长曾介绍说:“作为一部具有未来色彩的电影作品,《飞天》将上映前所未有的飞天奇观。”那么在这个奇观呈现给我们大家之前呢,我们今天特地邀请到了《飞天》剧组的导演和各位主创,和我们分享一些《飞天》拍摄时的故事。首先让我们看一下《飞天》的预告片。
(播放预告片)
主持人:欢迎各位嘉宾来到我们的节目现场。那么请咱们各位嘉宾给咱们观众打个招呼吧,请金鑫老师先开始。
金鑫: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演员金鑫。
主持人:欢迎您。王导,您请。
王珈:各位好,我是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室的导演,王珈。
主持人:欢迎王老师。刘老师您请。
刘之冰:大家好,我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演员刘之冰。
主持人:赵老师。
赵晓明:大家好,我是八一厂演员赵晓明。
主持人:各位主创演员都是我们大家非常喜欢和熟悉的一些明星。那么在这个影片当中,各位都扮演了哪些角色呢?请各位老师给大家介绍一下,或者是说一句咱们在剧中最为记忆犹新的一句台词,都可以。金鑫老师您先请。
金鑫:出发。
主持人:金鑫老师扮演的是领导的角色。刘老师。
刘之冰:我在戏里扮演的坚守了7598个日夜,终于遨游太空的那个航天英雄张天聪。
主持人:非常地感人。赵老师您呢?
赵晓明:我扮演的是,就像之冰所说的,坚守了很长时间,但是终于也没有完成这个愿望的一个航天员。
主持人:最终是转岗了是吧?
赵晓明:对对对,据我所知是14名航天员。我、之冰所扮演的都是第一批,也就是杨利伟他们这一批,第一代的。那么总有的人上去,总有的人上不去。
主持人:好,我现在问一下王导。咱们这部戏是在俄罗斯杀青的,您曾经说过,这部戏是历史与未来的对话,那么这个对话一定具有特殊的意义,您先给大家讲一讲这个《飞天》的主要内容。
王珈:《飞天》这个故事,它主要反映的是我们国家这个载人航天这些英雄们他们所做出的奉献,以及他们所经历的磨难。那么从中国电影来说呢,这是反映这个载人航天工程这种题材的第一部电影。那么在整个的结构中呢,他又没有立足于现实,他是面向未来的。实际上我们这部影片是从2008年写起,一直写到了2018年左右,带有强烈的未来色彩。
影片中最后所展现的最后的这种结局,他是现实中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么是我们的一种创作,一种希望。大家可以从影片中看到我们将来在太空中所建立的空间站,以及我们对太空的应用。所以,严格的说它不是一部科幻影片,是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面向未来的一部电影,是我们对未来的一种展望和希望。
主持人:这个影片具有未来的一个色彩,我看这个预告片里面出现了一位女航天员,这个女航天员应该说是航天事业中的一道独特的风景。那么对于女航天员和男航天员来讲,对他们的训练是不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在影片中会有体现吗?
赵晓明:航天员大队的领导。
主持人:领导讲话。
金鑫:我也没上过天,还是让之冰来说。
主持人:各位老师非常地谦虚。
刘之冰:是这样,由于创作上的原因,我跟我们国家现在这个航天员有过比较多的接触。其中接触的有男航天员,也有女航天员;有一代航天员,也有二代航天员。
我们这个戏是带有一定的未来时空的色彩的一部电影,在故事的设置上就肯定要有一些前瞻性,正好和我们国家的载人航天战略工程的布局有些暗合的东西,就像你刚才说到的,出现了女航天员。我们出现了影片当中一共是2位女航天员。我们二代航天员当中,也有女航天员的出现。我在戏里头,作为一代留下来的航天员,担任教练,带领着二代航天员继续在攀登载人航天这个高峰。所以在戏里我是他们的师傅,我一直带着他们。
主持人:那么对于他们的训练来讲,一样吗?男性和女性之间的航天员训练?
刘之冰:不一样,肯定不一样。因为一代航天员,像杨利伟,作为航天英雄,完成中华民族的飞天梦想的第一人。他当时在太空当中绕行接近24个小时的时间,他当时的乘坐的“神五”飞行,就需要有很多针对“神五”的飞行所制定的训练计划。
比如,其中有一项是一个1米宽2米长的床,要头冲下40度角大概的一个耐受力训练。因为人一旦大头冲下,他的血会往头上冲。那么为了适应太空当中生存的环境,要专门针对这个制定了一个训练科目。
杨利伟那个时候,在太空当中要执行一天的飞行计划,他可能做这个训练就需要坚持3天,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地方,原则上就是头冲下,倒悬着。然后他训练3天耐力训练就够了。
可是后来到了“神六”,这一项就变成了要做到7天。到了“神七”的时候,翟志刚、刘伯明和景海鹏他们3位航天员,就要完成15天训练。我们国家的这个针对性训练项目,对二代航天员的要求已经达到3个月了。就是你要不能够很好的完成这一项,你是不能合格的。
主持人:这个难度是越来越级别高了。
刘之冰:在拍戏过程当中我曾经在这个位置上体验了两个小时,体验得我头昏眼花。
主持人:能坚持两个小时很了不得了。
刘之冰:两个小时我已经觉得自己头昏眼花,脑袋发胀,他们要在这个环境当中现在已经要坚持到三个月,甚至随着我们国家未来的项目的延伸,可能会要达到半年。
主持人:像这样的情节,王导,在片中是不是也有一些体现呢?
王珈:我们基本有很大的兼并性,就是在向观众揭示航天员的训练和生活,这个对广大观众,包括我们当初拍摄的时候,对我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完全不知道的。因为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是比较小的一个团体,他们的生活也是不为外人所知。
主持人:说到训练,我看了一下一些情节,就是说要背40万字的航天手册,还要关在一个很狭小很狭小的空间里面,就是说一直是一种很封闭的状态。这种在拍摄的时候,咱们各位演员之前好像没演过这样的题材。这次感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赵晓明:熬两个小时没问题。
刘之冰:因为飞天这个题材确实在中国电影史上,应该有一个具有填补空白意义的作品。也有它的不可复制性。因为这个题材的独特,所以在拍摄过程当中,我们设计的很多东西,也确确实实对我们都一个全新的考验。我们原来作为一个航天迷,我们可以跟普通的观众和普通的航天迷一样,去关注我们的航天员跃入太空,我们载人航天怎么样怎么样,跟着一起欢呼,如何如何……但是对于航天这个层面的科学知识,我们积累的很有限。
主持人:大面的一个了解。
刘之冰:哎,一个很普通层面的了解,当我们真要演这样的人物的时候,那显然原来的那些知识储备是绝对不够的。要尽快的给自己恶补一些,至少,我们不能够做到像科学家那么严谨的掌握每一些个程序上的、科学的数据,但是我们在逻辑上是不能犯错误的。
主持人:导演,想问一下您,几位演员之前,他们都是演主旋律的作品,那么在这个飞天选角的时候,您选的这些角色跟他们自己想演的角色一致吗?有没有一些差距?
王珈:据我所知,人人想演男主角。
赵晓明:没有。
主持人:赵老师先否认了。
王珈:但是呢,男主角只有一个,我们因为有一个优秀的团队,八一厂有一个团队的精神,所以在一个任务来临的时候,大家就都希望能参加,但是不计自己能得到什么。
主持人:金鑫老师演的是领导,您这会儿就不在乎是不是主角了,是吗?会在乎这个男主角的角色?
金鑫:在乎啊。
主持人:也在乎,那您管着他呀,您是领导。
金鑫:从心里来说,演员都是想演主角的,我也知道我演不了。
主持人:您太幽默了。那您扮演的这个角色是如何去管理他们的?
金鑫:这个戏里面没有体现如何去管理,我觉得这个戏的基点比较高,一个航天员首先的素质在那里,用不着去表现管理不管理的问题。
主持人:那更多的应该是一个领导和主导的作用。
金鑫:更多的是一种心灵的交流吧。
主持人:那如何跟他们实现这种心灵的交流呢?
金鑫:我们八一厂这个团队,而且像我们这些演员之间,彼此生活中就是战友。
主持人:所以拍起戏也会很默契。
金鑫:对。
主持人:您在拍这部戏的时候,和您之前演一些领导角色肯定会有些不一样。您和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一些小的故事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
金鑫:这次看到他们拍戏,从拍戏的角度,我觉得他们挺辛苦的,特别刘之冰,我在那儿坐着看他跑那个沙滩、沙丘,一次一次的。但是,只能回来打声招呼,说句辛苦了。
主持人:领导向你致意。那就是说刘老师的戏份,难度是最大的吗?
金鑫:对,观众看完以后,其实虽然难度很大,我看完样片之后我都很羡慕,冰天雪地的那场戏,完全没有人烟的那种沙漠里的,最嫉妒他的就是他能上天空,咱们上不了。
主持人:刘老师,您看多少人羡慕您,我也羡慕。
金鑫:真的羡慕。看完这个片子的样片我才觉得,为什么世界上现在那么多人,咱们就是话外话,像那些有钱人他自己出多少个亿,让我上次太空。我心想,可能我这辈子不行了,我真要有点钱我也真上去一次。
主持人:金老师,其实去太空很不容易,刘老师您是不是接受那种模拟的失重练习呀?感受是怎样的?
刘之冰:拍这个戏首先是灵与肉的捶打,然后再是灵与肉的考验。因为航天员这个群体,他是一个人数最少,但是这个含金量最高的一个特殊职业群体。
跟这些人交流当中,我们国家现在这20几位航天员,有上过天的,也有没上过天的。我跟他们当中接触过12位。他们给我一个共同的感觉就是,这些人的灵魂很纯净,他们对物欲横流的社会没有太多的向往。这是一群非常尊重自己的理想和忠于祖国的这么一个群体。
主持人: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鼓舞。
刘之冰:对,我觉得通过跟他们的接触当中,我理解了很多东西。我们的影片篇幅有限,不可能把我们航天人那些个所有他们精彩的东西全部都呈现荧幕。
但是像杨利伟,大家都知道一飞冲天,实现了国人的梦想。但是很少能有人知道杨利伟在运动场上要争第一,是永远要争先的那个,血脉喷涨,百米冲刺的时候那种狂放和甚至骄横。
都知道我们的航天员上天的时候,你看着都是表现的很沉稳,都很有序。但是谁也没有想象到,像翟志刚和聂海胜他们,都曾经处理过临危不乱的“空中停车”,做飞行员的时候,发生“空中停车”,然后迫降成功。
在那一刻,他的胆识和技术,还有他们对这项事业那种执著,得以完美的迸发。但是都知道景海鹏是一个成为跃入太空的一个太空英雄,但是很难有人知道他作为飞行员的时候,就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他曾经有一项记录——空中移动靶,30发炮弹,27发命中。这是一项记录。
包括跟刘伯明接触的时候,我说伯明你怎么能想象出“腑瞰家园,横望日月”这种气势的诗句?他说,之冰你如果真的能到太空去一趟,你能看到的时候,自然它就出来了,这是一种情怀。这不是说他们一下迸发出来的,是一个漫长的锤炼成长的过程之后积蓄的东西。
我们片子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表达出来,但是有了这些个情感和知识的积累和支撑,它会化作我在影片当中每一步迈进的时候是有神韵的。它会化作我的影片当中每一句台词表达的时候,是有情感的。因为它载着太多中国航天员的那种情感和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尊重。
主持人:那先和我们分享一句吧,您认为最能表达您情感的一句台词。
刘之冰:我觉得最能表达情感的一句台词是我说给我妻子的,当他第三次,影片当中是第三次,实际上他人生经历第五次落选的时候。他说“从我入选航天员到今天,已经7596天了,你一直默默地陪伴着我,付出了自己人生当中最好的年华,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主持人:老师的眼睛都已经红了。真的太感人了。
金鑫:我们听着都要哭。
主持人:金老师有话讲,您请讲。
金鑫:我没有话讲。
主持人:已经全在不言中了。赵老师和巫刚老师饰演的角色,和刘老师的角色这个特点不一样。
赵晓明:对对,我们算是第一代嘛,有上去的有的没上去,但是他们面临一个现实问题,就是说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下一步的航天任务,随着任务的不同,会有所变化,为什么会有女的航天员,会有年轻一代航天员,他们执行的任务有所不同。
第一代都是我空军的精英,驾驶战斗机两三千个小时。应该说他们没有上天,没有成为航天员之前,他们已经是英雄了。
只是作为航天员的另外一种范畴,有人上不去,怎么办呢?他可能就要涉及到一个转行的问题,因为他们从年龄来讲呢,可能四十五六岁,那么继续上天的可能性不大,而面临一个抉择。
那这种抉择都是可以理解的,包括航天员的领导,总装的领导都很理解。也在考虑这些上不了天的应该怎么办,那可能有的到地方了,有的回原部队了,原部队还是希望他们精英回来呀,我就属于那种回到原来的空军部队,做一个领导。
我们在影片里所表达的是,我们是战友,我虽然自己完不成这种上天的理想,但是我的战友,只要是我的战友能够上去,那就是我一个团队的一个共同理想,要表达这种东西。这种友谊,是很崇高的。
主持人:那么像这样的一个角色,这个心态上的一种把握,如何去平衡呢?毕竟之前这个梦想是特别想实现的,但是后来毕竟是因为种种原因是实现不了的?
刘之冰:所以我上去他给我敬了个礼。
赵晓明:简单的一个敬礼是不能够代表一切的,但是作为影视语言,这个镜头也是应该是很有力量的。
王珈:他被自己感动了。
赵晓明:对对对。应该说是,从演员表演来讲,很复杂的心理过程,我的战友上天了,我当然高兴的同时,我对自己的那种怅惘,也会是非常丰富的一种情感。当然最终是把这种理想寄托在我的战友身上,那么,我们很多细节,包括他的女儿,我们作为战友,包括他的家庭,他的父母。
刘之冰:我们战友之间那种支撑,这个航天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完成的,他是整个所有人在无私奉献,在支撑这个航天事业往塔尖上走,最后完成我们的梦想。像戏里头最后张天聪,我演的那个张天聪完成了遨游太空的梦想。
实际上他有很多事情,都是这两个战友在帮他处理,家里的事情和其他很多很多事情,不让他知道,就帮他消化很多很多生活中家里头一些该处理的问题,不让他分心。其实是在表达这种情谊。我们首批14个航天员,他们既是竞争的对手,又绝对是无私相互支援的战友,这种情谊。我为什么讲他们每个人都有个纯净的灵魂,就是这样一点。
主持人:在每一个航天英雄的背后,都有无数个默默奉献着的英雄。
刘之冰:对。
主持人:那么咱们这部戏拍摄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些困难,如何去克服他们?
刘之冰:困难太多了,下面请导演讲讲困难。
主持人:好。
王珈:对我们来说呢,这部戏因为表现的是全新的领域,其实我们的创作来说,最难的恐怕还是要比较正确、严谨、科学的反映整个故事。包括它的进程,包括它的矛盾,一些技术上的那些处理、设置。
对我们来说,就是整个在拍摄的过程中就是一种学习。从不清楚,和大家差不多的那么一个知识点,最后起码能了解大概的进程吧,比如说返回舱和太空舱有什么区别,这个太空站里面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构,那么人到那儿去,航天员到那里面去干什么,等等。其实对我们来说最难的就是要很科学的来反映这件事情。处理的问题,处理的困难也大多是科技上的问题。
主持人:给我们举些例子。
王珈:比如说我们现在这个“问天1号”上了太空之后,被这个太空垃圾撞击,完了受到了损伤,不能完成预定的任务,这时候紧急发射第二颗卫星,就是第二个飞船——“问天2号”,就是由之冰扮演的张天聪带领的这艘飞船上去,进行太空营救。
营救干什么?他上去干什么,谁都不知道。因为这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也不知道今后是否会发生,但是我们但愿它不会发生。我们因为不是科幻片,我们不能天马行空那么胡思乱想,而且不能胡说八道,必须建立在科学根据的基础上。这对我们来说这是太难了。
我们也是在现实时空中生活的人,我们对未来,对将来的科技发展,没有那么好的那种预见。所以,这些东西就不停的去求证、不停的去修改。最后,直到这个影片成形了,完全拍完了以后,还在修改这些问题。完了再请专家来看,专家提出各种质疑等等。
反正就是你要自圆其说嘛,能让观众接受,又能让专家认可,这是我们特别难的这一点。至于拍摄中的那些困难,就是他们遇到的这个表现上的,一些组织上的那些困难,包括他们演员自己这个心灵和肉体上的那些折磨,他们有他们的体会,和我的体会不太一样。
主持人:导演是从全局的概念来讲。那么他们有了困难应该找领导啊,金老师有发言权。
金鑫:他们有困难基本上不找我。
主持人:那他们找谁呀?自我解决吗?
金鑫:必须自我解决。
主持人:您得给他们点鼓励。
金鑫:在这个戏里面,实质上我这个应该算一个大队长这么一个人物。我给自己定位,本身也是曾经一个航天员,被选拔上的航天员,也是落选的,留下的,年龄大的,慢慢带着一批。所以跟他们之间,这种心灵的沟通这点,一直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主持人:也就是把您的梦想寄托在新一代的航天员的身上。
金鑫:我不能算新一代吧,带他们新一代吧,至少是同一个年龄层当中他们的一个老大哥,包括张天聪,我也一直在背后设法能够让他坚持下来。就像之冰刚才说的,我的一种愿望,他心里也很明白,希望他能够上天。
主持人:刘老师在剧中这个角色,寄托着这么多人的期望啊?
刘之冰:所以压力特别大,尤其是我们的首长,我们厂长经常会见到我说,拍着我的肩膀说,之冰,这个戏你的角色非常关键,胜败就在你这儿了,每次拍的我心惊肉跳的、胆战心惊的。
金鑫:没错,生活中我们也是跟他这么讲,不光是这个戏,这个戏你弄不好我们全砸了。
主持人:戏里戏外都有领导看着你。
刘之冰:所以我就开始玩命儿的去努力,然后我们戏里头表现的有冬训的时候冻得你龇牙咧嘴,海训的时候晕得你翻江倒海,然后器械训练的时候弄得你找不着北。
方方面面都是全方位的感受。我们自己认为,作为一个演员,作为角色的扮演者,我们至少做到了挑战常人的生理极限,但是回过头来一看,我们和人家航天员所付出的努力是没有办法相比的,是照猫画虎。
主持人:这个拍摄的艰难我们可以想像,但是也有一些是难以想象的,因为毕竟是一个航天题材,它题材很特殊。但是演员这么辛苦,导演不一定要求你一遍过呀。
刘之冰:没有,导演是这样的。导演说,之冰,有一场沙漠奔跑的戏。当“神九”落选之后,他心里那种郁闷无法发泄的时候,他选择一种奔跑,在沙漠上狂奔。大家都知道,那沙漠的沙子它是没有阻力的,一脚陷进去就下去了,它没有反弹的力量,你想跑起来有多么艰难,要用一种极致的方式在跑。
那么有局部的特写,然后有迎面跑来,有背面跑去,有横跑画面,导演说飞机跟着你跑。我觉得自己特别的骄傲,飞机跟着我跑,有几个人能有过这样的,没有过这样的,飞机跟着我跑。我说好,玩命的那种,像极限冲刺的那种感觉在跑,跑完之后头也胀得不行了,眼珠子发木,人就站不住,晃的时候,导演对讲机就告诉你,之冰你不要着急,你缓一缓气,飞机在天上等你呢,让他们去飞一圈,你休息休息。
主持人:你忙活了半天没拍。
刘之冰:拍了,拍得不够理想,配合的不好,飞机的速度和我的速度,就画面体现出来不够理想。
金鑫:他比飞机跑得快。
刘之冰:这叫什么话,还让我歇一歇,然后飞机在天上等我呢。你想飞机在天上等我呢,我得多大的压力。
主持人:其实导演也挺体谅你的,说了让你歇一歇,也有这话呀。
刘之冰:对,导演特别体谅我,当然导演有一个镜头的时候,说这个镜头必须一遍过。
主持人:哪个镜头?
刘之冰:就是我们戏里有一场,我参加体检,马上进入侯选“神九”的时候,我做一次体检,一根针下去,一个管一打开,血滴进去,然后摇上来。导演说,之冰,这个咱们来真的行吗?我说行啊,我说你需要的话那就来真的。导演说,都听好了,咱们这个镜头必须一遍过,要不把刘之冰抽来抽去的,镜头很顺利的完成了。完成之后,他们把棉球给我以后,我这么摁着我走近导演,我说导演以后你演谭嗣同的时候千万别找我。
赵晓明:谭嗣同要砍头。
刘之冰:所以说,我们真是在付出着各种努力,为了保证将来观众看到的视觉上是能够得到最大的满足和震憾,采取做这样一种努力。我相信,在中国电影当中这样做的很少,这样的画面。但是我们用每个人不同的角度去努力,在完成着我们画面当中最想表达的那种东西。
主持人:都是真实的一些镜头,非常的感人,很真切这种情感。那么里面也有一些特效镜头。
刘之冰:对。
主持人:导演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王珈:因为它是航天的这个题材。航天题材,大家知道这个拍摄,必须找一个摄影机的位置。那么航天在太空中,就没有这个位置了,所以必须依靠现代的数字特技,必须依靠电脑合成等等这些手段。
在整个的影片中,我们目前大概特技镜头大概是609,607还是609,我记得不大清楚。是目前中国影片之最。
前年我们拍的那个《惊天动地》,当时也是创了中国电影之最,就是特技镜头的中国电影之最。那么这次同样,这次的特技镜头不仅量大,而且难度巨大,因为很多,不管它的运动方式,表现的这些内容呀,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有参考的东西。关键在这儿,就需要创作人员的创作。包括刚才我说的太空营救的过程,这些过程完全靠在摄影棚中用拍局部的东西,将来用这个电脑把它合成起来,和这个太空的景象来结合起来,这些东西都是难度比较大的。问题是它做出来以后,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因为在制作过程中有各种各样的条件,有各种各样的困难,最后就是能把它捏在一块儿,最后能让大家看得过去,这个真的是挺不容易的。我记得在上个礼拜吧,上个星期五我还在特技公司,还在修改。就是今天才能够完成。
主持人:现在这些完全符合您的预期吗?
王珈:应该说还不错,不能说完全符合,但是起码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
主持人:这样就是一个最高的一个评价了,只要得到大家和公众的认可就可以。
王珈:对。
主持人:那么对于航天题材这样一个影片,肯定会有一些涉密的内容,这些涉密的内容如何去在影片中表达呢?
王珈:严格的说,我们反映的主要还是根据航天员自己的生活和训练,还有他们的任务这些来搭建的这个情节线。这些问题在国际上也不是一个特别的秘密,各国培养航天员的方法略有不同,但是途径大同小异,最后都是要完成人类在太空中那种特殊环境中的一种生存。所以,应该说涉密的东西,我们基本都回避了。
主持人:都回避开。
刘之冰:我们不能够让他们知道,包括你们。
主持人:这部影片在拍摄的时候,也是向很多航天员去请教了,咱们这个剧中有很多道具可以说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咱们可以透露一下小情节吗?这个不属于涉密的内容。
刘之冰:我们光太空舱,返回舱就做了好几个。
王珈:返回舱我们做了两个。太空站,目前中国没有的,大家在中海航点上看到的那个太空站是我们参考的一个原形,但是我们做的太空站比它大,比它漂亮,而且比它要超前。
主持人:这个影片在表达主旋律的时候,也有一些很温情的东西在里面。因为我看这个预告片,我真的很感动,因为里面不是那种很大英雄的那种片段,他会有一些英雄的情感和细腻的东西体现在里面?我想这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的故事,老师们可以讲一下。刘老师在回忆。
赵晓明:对。
刘之冰:赵老师讲一下。
赵晓明:不,这属于你的,他这个人物本身就是这样。
主持人:咱们从这个人物本身来讲。
王珈:这样,我先说一下这个设计的,就原来这个创作时候的一种设想。因为航天员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大家的目光中只是见到了这些成功的上过天的这些人,那么实际上每位航天员他付出的努力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命运选择了不同的人而已。所以我们的初衷就是,我们应该来歌颂这种奉献的这种精神,这种情怀,这种理想。
所以,我们选择了一个悲情的、陌路的,屡战屡败、越挫越坚的这种,矢志不渝的这么一个人物。我觉得呢,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因为这样的设置呢,这个人物可能更能体现出我们当代,就是我们的中国的航天英雄们的那种情怀。
所以在整个的设计中,就是我们注重了他的情感部分的这些表现,比如说家庭、夫妻、父女、战友等等等等,各条线,我们都做了一些主观上的那种,就是原来我们就有一种设定,做了一些铺垫和一些描写。具体的诠释当然是靠演员自己来诠释的。所以下边表现的这一部分就你们谈。
刘之冰:因为这个戏里头,张天聪这个人物身上集合了很多元素。应该说,不是说14位身上航天员身上的东西都有吧,基本差不多。比如说这个影片当中第一次描述他落选的时候,回到家里,妻子和女儿给他准备的蛋糕——“地球上的生日同样快乐”,这种就是从生活当中来的,我们就有这样的航天员。
再比如说他们的母子情感的设置,因为每个人物出现的功能,都要作用于影片的情感部分的向前推进。那么戏中,我们设置了一个母亲,这当中就借鉴了可能有翟志刚的母亲的影子,也可能有杨利伟的父母这种情感的元素在里边,甚至还有一些个不便透露的还没有执行航天任务的航天员,他们的情感的故事的提炼。
包括夫妻之间的对话,因为航天员一级一级的筛选的时候是非常严格的,其中有一条规定就是,如果他的孩子和他的配偶体检不合格,他也将落选。他们面对这种考验的时候,有的航天员的妻子提出来说,如果因为我影响了你入选航天员,我愿意和你离婚。就这些东西都是非常非常感人的。
那么还有,像这样的故事,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很多,都在不断地挖掘和呈现的过程当中,尽量的把它呈现给观众,有很多。
包括我们14个首批航天员当中,其实他们每个人,我们知道的已经有六位航天英雄,还有八位在默默无闻的在从事背后的训练和工作,他们还没有间断训练,一直还在努力的实现着自己的梦想。
实际上他们每个人之间的差距非常非常的小,就刚才你讲,他们每个人要做到40万字的操作手册,14个人都可以做到倒背如流。他们每一项机械,每一项训练,最后他们的指标,成功者和落选者之间的差距要以百分来计算的话,应该会在0.0几,这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差距。也就更加让我们感受到失意者的悲壮。
在我们用普通人的情感来认定的时候,他们是失意者,但是在他们自己心里来讲,他们依然认为我为国家的航天事业是做了最夯实的那一步,我无愧于祖国对我的培养。
主持人:在每一个英雄的身上,应该都会有这种情感的凝聚,不仅仅是亲情,爱情,还有这个战友情。可能在每一个人物身上设计的这个情感都不一样。
刘之冰:对,功能不一样。
主持人:赵老师,您谈一下您的感受。
赵晓明:我的感受,听刘老师的,其实我的感受也比较单一,刚才我就说了,从一个战友,从片子能够看出来编剧、导演这样去设计各个人物的用途,他们最终把一个作品推向完整化,最后树立起这么样一个英雄,他这个英雄不是完全就是,完全个人化的东西,如果是个人的话,他成为不了英雄。他只有在这么一个群体当中,他才能够成为一个英雄。
主持人:金老师刚才也谈到,您是作为一个老大哥,那在和战友们之间,肯定是有一种兄弟情和战友情的。
刘之冰:当张天聪在航天中心去受训的时候,马上面临着新一轮的训练,然后要执行新的航天任务计划的时候,他的母亲故去了。这个时候,是他的战友在去探望弥留之间的老人,最后在老人面前充当了是她的儿子。老人就是已经神志不是很清醒的时候,说“三儿你回来了?”“对,妈,我回来了,我各项都是第一,我下一次一定会完成您的梦想,把您的东西带上去走一圈。”观众看到这的时候,肯定是受不了。
主持人:在和几位嘉宾交流的过程中,我感受到这个《飞天》这部影片,它不仅仅是一部弘扬载人航天精神的影片,同时它也是一部以航天精神去拍摄的影片,我们非常期待这部影片的上映。今天非常感谢各位嘉宾做客我们的节目,同时也感谢大家的收看。我们下期节目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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